法國裡昂是國際刑警組織總部。白蘭地經常以阿蘭·博爾内教授的顧問身份接觸各國刑警,自有一套不同的做事風格,但這并不妨礙琴酒對他毫不動搖的偏見。
“對于國家暴力機關的人員,用得好他們都可以是趁手的工具,這也是BOSS的教導——啊,我這麼說,可能某些習慣了用槍解決所有問題的人,大概很難理解吧?其實很簡單,比如找找Pisco的那家企業有什麼違法問題,有沒有逃避納稅,通過舉報把他先送進去住兩天,再制造點調查有進展的假相。你們說以Rum的疑心病,會如何看待他與警察交流的經過?”
白蘭地雖然用的是複數人稱,但他的目光指向顯然隻有一位。
“你是威士忌喝多了麼?”琴酒背靠着牆,擡起下巴,這使得他看向屏幕中人的角度帶着點居高臨下的嘲笑。“容我提醒,這裡不是美國,沒有IRS。”
他明白白蘭地的言下之意,來自美國聯邦稅務局IRS的輝煌戰績。據說IRS是力壓FBI和CIA的最強執法結構,在這個國家稅務問題比犯罪問題引起的後果更為嚴重,上世紀一位讓警方束手無策的地下世界教父,最後就是被IRS以稅務罪名輕松解決的。
但那是美國,而不是隻有自衛隊的日本。
“我可喝不慣威士忌。”白蘭地嘴角的弧度像尺子量過一樣對稱,“我隻是舉個例子,日本警察怎麼也比法國的強,給他們點提示,他們會知道該怎麼利用。Pisco的企業既然當初是依靠組織運作的,那就不可能幹淨。”
白蘭地語氣堪稱武斷。作為時空錨集團真正的幕後主持者,他比誰都了解過去組織那些明面上的産業,背後水有多深。
“Brandy的想法可以試試。”巽夜一出聲道,他自己就不止一次借用卧底們背後的官方力量。
“我擔心可能會打草驚蛇。”琴酒眉頭微攏,“是否可以先進行内部審查,篩選出被Rum替換的代号,再處理Pisco那邊?”
對于蟑螂窩的猜測,他倒是贊同白蘭地的判斷。但如果把皮斯克送進監獄,屆時不管朗姆的反應是營救對方還是幹脆滅口,在調動人手時有可能會察覺到他們的手筆。
聽着争論的入江正一則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BOSS,原本年底對新一批成員的考察,在找出Rum的人手之前需要先暫停嗎?”
“哦?”巽夜一轉頭看向他,“名單已經有了?”
“是。”入江正一重新打開筆記本電腦,調出一份文件呈現在顯示屏上,擺到他跟前說:“這些都是各個分區上報的有意加入組織的人員,不過我還未做篩選。”
文件上的人名信息看起來擠滿了頁面頭尾,分攤到各個分部卻并不算多。
其實組織創立之初,吸納新成員一直很謹慎。一開始除了經過挑選的特定人選,以及收養的孤兒,外來者要加入組織必須得到内部成員推薦,經過嚴格審查後才能獲得認可,那時走的都是精英路線。後來因為人員損耗率過高,基于對精英人員的保護提升了對炮灰的需要,再加上關系戶的出現,組織成員的組成開始變得混雜起來。
經過十一年前大清洗後,烏丸蓮耶不信任外來者,新成員審查又變得極為嚴苛。巽夜一在篡取烏丸蓮耶權限的過程中,将這一标準也隻是略加放寬。因此每年各分部增加的人員數量不算多。但即便如此,多年累積之下,就算去除每次行動中損耗的人手,組織成員的體量遠也比外人想象得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