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蘭疑惑地瞧着皮斯克臉上嘲諷的笑意,問:“他的父親?”
“啊對了,你不知道,他的父親曾經也是‘Brandy’。”皮斯克噴着煙說,“不過知道這件事的人原本就不多。現在這個小鬼,是那位Brandy的私生子,唯一承認的一個。不過那家夥風流成性,也沒結過婚,自然沒什麼婚生子,私生子倒是可能遍布世界。隻是他從來不認而已,頂多給一筆錢打發掉。”
皮斯克的眼前仿佛浮現了那位已故同僚俊美而邪氣的面容,他以為事隔多年早已模糊的記憶,出乎他意料地清晰起來。
那人曾經是初代白蘭地的手下,由于完成了後者生前未完成的重要任務,被BOSS指定繼承代号,并提拔為高級幹部。在皮斯克的印象裡,其實相比他的前任,他才是更令人忌憚的那一個。
組織裡的這些人,不管是為了權勢、為了财富還是為了理想,又或者單純基于自保、基于複仇的目的,加入組織都有所求。這一點,外圍成員也好,幹部也好,其實并沒什麼差别。
但那人不一樣。就連皮斯克自诩深谙人性,卻也從來看不明白他的想法。即便皮斯克和他看起來關系不錯,能一起喝酒一起找女人,偶爾互相順手幫個忙,但說實話,他也不知道這種關系有幾分真假。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那人就是個瘋子,可以一邊和你說笑下一秒朝你開槍,不是因為你惹了他僅僅因為他想這麼幹而已。
“那位Brandy,是個沒人性的惡棍,不折不扣的人渣,偏偏長了副騙人的好皮囊。這個沒心沒肺的混蛋,根本不在乎什麼後代。反倒是他的情人和私生子,不止一個因為和他扯上關系受到牽連而被人幹掉,有的是被他的對手,有的麼……”
皮斯克沒有說明白的話,愛爾蘭自然聽懂了。他問:“那為什麼,現在的Brandy是個例外?”
“當然因為那張臉。”皮斯克譏笑道,“這個小鬼小時候我見過,長得像個天使,那家夥覺得帶着他出任務‘更方便’。”
愛爾蘭眉梢一動。盡管皮斯克沒有解釋“更方便”指什麼,但他遲了半拍就反應過來,大概猜到了言語中的未盡之意,心頭不免愕然。
“見鬼。”他低聲罵了句髒話。
皮斯克瞥了他一眼,短促地哼笑了一聲,“所以我才說,那就是個人渣。他是個可怕的男人,不僅他的敵人害怕他,他的手下也怕他。地獄才是他最好的歸宿,所以後來他死在了一次任務中。看在他為組織做出貢獻的份上,組織收留了他那個私生子。”
最後那句話,他說得有點含糊。其實連當事人都不在乎的孩子,組織又怎麼可能重視?何況那人生前樹敵無數,即便在組織内部看他不順眼的也不是一個兩個。在他死後,又是誰會想起那個孩子呢?
具體發生了什麼,皮斯克并不清楚,也不在意,更不會特意去關心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他隻是隐約記得有人提過一嘴說這個孩子已經廢了,至于是誰提及的,以及因為什麼,他沒印象了。所以多年後當這個小鬼又突然冒出來,不僅沒廢還活蹦亂跳的,并且同樣得到了“白蘭地”的代号,被指派到歐洲分部,可想而知他有多意外——以及惱怒。
在皮斯克原本的計劃裡,歐洲分部負責人是他想要讓愛爾蘭得到的位置!
當年他主動退居二線是為了自保,不然誰會願意放棄手掌大權的組織幹部之位?要不是他足夠機警,提前察覺到危險,現在“皮斯克”早就是别人的代号了。就像最初的那些酒名,包括幹部級别在内,到如今除了“皮斯克”和“朗姆”,都已經更替過不止一次。
比如白蘭地,現在這個小鬼其實是第四代。
皮斯克自認對組織傾注了大半生的心血,對BOSS忠心耿耿,組織有今天他功不可沒!而他要求的并不多,隻是想讓愛爾蘭成為他的繼任者,這有什麼過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