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見裕也躲在路邊的某座電話亭,給僞造證據的罪魁禍首打電話。
“枡山憲三已經被帶到了警視廳接受調查。”
“做得好,風見。”
聽筒裡傳來的聲音,讓風見裕也心頭湧起一點雀躍。明明年齡比他還小一歲,在他心裡卻和警視廳的幾位長官一樣身上帶着某種無形的壓迫感,能讓人不自覺聽從的降谷先生,他的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誇獎,都使得風見裕也心頭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許多。
“這是我應該做的。”風見裕也謙虛道,沒發現自己連聲音似乎都變得明亮了一些。“對了,還有一件事,長官讓我轉告您一聲,新出千晶要出國了,您的那份申請暫時被擱置了。”
“出國?”對面的聲音愣了一下,“她要移民?”
“不,隻是出國一段時間。”風見裕也意識到對面誤會了,忙解釋道:“新出女士最近受到邀請要赴美國參加一個心理學的國際學術研讨會,已經預定了年後的航班。長官說這是美國CIA暗中的安排。”
“CIA?”這樣的解釋不僅沒解惑,顯然進一步加深了對方的疑問,“怎麼又突然和CIA扯上了關系?”
“長官說是CIA主動找到了有關方面進行的溝通。CIA聲稱他們正在跟進的一起跨國大案,追蹤到了日本,意外發現新出女士被牽扯進來。為了避免無辜人受到威脅,也為了不驚動當事人以免打草驚蛇,他們才做出了這樣的安排。讓新出女士離開日本,也方便他們暗中派人确保新出女士的人身安全。”
風見裕也并不了解個中内情,也不知道為何這位新出千晶不僅降谷先生關注她,連CIA也關注她,隻是一闆一眼地複述長官那裡聽來的話。
“……”
對面沉默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以至于如果不是沒有傳來電話挂斷後的忙音,風見裕也差點以為降谷先生已經結束了通話。好半天,他才等到了降谷先生的回複:
“知道是什麼跨國案件嗎?”
“呃,不知道……”
這個回答,可以說是不知道是什麼案件,也可以說是不知道上頭是否知道是什麼案件。
所以對面最終隻傳來一句:“我明白了。”便挂斷了電話。
留下風見裕也對着發出忙音的話筒,為自己工作不到位,無法為降谷先生第一時間解惑而一臉自責。
電話亭外,因為十二月的白晝日漸縮短,即将進入一年之中日落最早、黑夜最為漫長的季節,兩邊的一盞盞路燈比以往更早地開啟,與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前燈,交彙成大都市獨有的陸地星光。
其中的一組燈光來自一輛黑色保時捷,等到夜幕完全落下,明亮到刺目的車燈會讓夜色成為它最好的掩飾。
“也就是說,在安排人舉報渡鳥集團之前,警視廳就因為另一起案件帶走了Pisco?”
巽夜一坐在保時捷的後座,用眼鏡布細細擦着鏡片。在聽完這件突發意外的經過後,他出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