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從車内後視鏡上捕捉到了巽夜一唇邊短暫的笑意,保持了沉默。
“另外,”巽夜一想了想又開口道,“既然Brandy确認Irish來日本,他就有正當理由要求Rum提供Irish的行蹤。”
愛爾蘭名義上還是屬于歐洲分部的成員,白蘭地向作為情報部門負責人的朗姆詢問下屬成員行蹤再正常不過——雖然愛爾蘭在日本是他先發現的,但這個消息從白蘭地那裡漏給朗姆才更有可信度。
琴酒嘴角微挑,“Rum會懷疑Brandy的動機。”
“他沒有什麼不會懷疑的。”巽夜一心說,朗姆的腦袋裡大概萬物皆可疑,“隻要Irish來日本是事實,他首先懷疑的是Pisco是否将‘通訊錄’的下落透露給了Irish。”
“但要是Rum已經掌握‘通訊錄’的下落,那麼Pisco在警視廳就危險了。”
“所以得看Rum的下一步反應,他是對付Pisco,還是先查找Irish的行蹤。”巽夜一眼睑微擡,目光對上後視鏡裡那對灰綠色的眼珠,道:“如果Rum找你協助,你可以答應下來。”
“要是抓到Irish,該怎麼處置?”琴酒問。
巽夜一反問:“你想怎麼做?”
“Pisco在這種時候把Irish叫來,他對他的信任超出了以往的判斷。恐怕Irish知道的比我們認為的更多,說不定能從他那裡得到關于‘七鴉’的情報。”琴酒用平靜的語調保證:“我可以讓他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這種平平無奇的話,從這位口中吐露,仿佛總帶着一絲血腥氣。
“我想,Rum大概也會認同你的想法。”巽夜一笑了下,卻沒有給予正面回應。
手機震動,帶來一份新的電子郵件。
郵件内容是一張遠距離偷拍的照片,在一棟大廈的門口,有幾個人似乎在交談。鏡頭的角度恰好納入了大廈的英文銘牌“辛多拉”,照片上的人雖然因為距離遠而有些模糊,但還是能大緻看出長相。
巽夜一放大照片,目光從朝日山優人、疑似他母親的日裔女人、代号賓加的卡米洛·桑托斯,移動到另一邊作為中心人物的那名中年男子臉上,眼底掠過一絲稱得上驚奇的玩味。
“托馬斯·辛多拉”這個名字自動從他的記憶庫裡跳出來,與照片上的中年男子完成匹配。
巽夜一看了眼發件人一欄上的威士忌酒名,回了條消息。
黑色保時捷一路平穩地開到了伫立在堤無津川岸邊的H1基地,盧西亞諾·格雷柯已經在某個房間裡等候多時。
“您知道,如果不是實在脫不開身,Margarita一定會親自過來。那樣的話,再簡單的檢查也不會比我給您做的更簡單了。”格雷柯醫生一邊做着皮膚清潔,一邊将電極帽一點一點固定在巽夜一的腦袋上。“您現在留一點時間給我,也能讓那位小姐安心工作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