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預想進度更快,加入座談會的人數已經超出了計劃……”新出千晶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身體微微前傾,輕聲彙報起來。
她的聲音柔和悅耳,不知不覺吸引着傾聽者的心神。她的手上并沒有報告,也沒有攜帶展示用的便攜電腦,所有的信息都裝在腦子裡,她甚至不需要回想,在被問及某些問題時,幾乎不假思索便能給出答案。
隻是在場唯一的聽衆表情如常,偶爾點個頭或者提個問題,唯有在最後反饋了一句:“不錯。”
極為簡單的短語卻讓新出千晶露出欣喜之色,但她克制着,姿态謙遜地低頭:“能為您做事是我的榮幸。”
“接下來還是按計劃行事,不用提前,我建議你放慢速度。”納撒尼爾沉吟着道:“日本是那個組織的總部,其他不說,Rum生性多疑又心狠手辣,哪怕他與我們是合作關系,也不能掉以輕心。最好别讓他發現你在做的事。”
新出千晶回想起那個夜晚闖入診所的年輕女子,說:“我上次遇見了他的心腹,那位代号Curacao的女性。不過有趣的是,Curacao小姐出乎意料地心軟。或許因為我給她治療傷勢的緣故,她不僅沒有為了保密對我出手,回去後恐怕也沒有将遇到我的事報告給她的上級。”不然早就該有人找上門,用槍口給她出一道類似于“to be or not to be”的選擇題。
“那種情況下,還是太冒險了。”納撒尼爾不怎麼贊同地道:“如果下次你遇到的不是Curacao呢?”
“……對不起,是我莽撞了。”新出千晶輕聲認錯,盡管實際上她是認出了庫拉索才會露面,但她沒有解釋。
她很喜歡這種被威利斯先生關心的感覺,那讓她再次确認自己對先生是有價值的。
“不要小瞧Rum,你不一定對付得了他。但可以盡量拖延讓他注意到你的時間,你也不想某一天起床發現他站在你家門口按門鈴,不是麼?”
新出千晶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心頭微微發涼——雖然朗姆不認識她,但她不僅見過朗姆,也閱讀過大量關于此人的身份資料和分析報告。
“要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我也不想和他們這些人打交道。不過你真要是遇到什麼麻煩,也不用害怕。這個組織再神秘,也隻是見不得光的存在,沒有烏丸蓮耶背後的那些勢力支持,十一年前它就被消滅了。”納撒尼爾的平淡口吻帶着不經意的輕蔑。
“是因為他們暗殺了休斯家族的阿曼達女士?”這是新出千晶聽過一點“傳聞”做出的猜測。
“當然——不是。”納撒尼爾笑了一下,神情有種說不出的古怪,“是因為Rum為滅口殺了在場一名目擊者,一位來自日本的棋手。”
“日本的……棋手?”新出千晶頗為意外。
納撒尼爾動了動唇,用十分地道的日語,吐出了一個名字:
“羽田浩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