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個旅行者初至馬賽,都會為其美麗的景色,古老的文明以及舒适的氣候而贊歎。走在與兩千五百年前希臘人建城時似乎沒什麼差别的藍天下,拂過羅馬人遺忘在曆史歲月中的磚牆,留在相機裡的每一幀畫面,都美好得不可思議。
今天也一樣。從地中海吹來的風,吹散了所有的雲氣,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天空是如此純淨無暇。即便眼下是冬季,清冷的空氣裡也沒有那種令人刺骨的寒意。燦爛通透的陽光将城市映照得明媚動人,它看起來亮得沒有絲毫陰霾,連角落間的影子都有種幹淨的通透感,仿佛世間的醜惡都與它無關。
但在城市的某個房間内,從陽台窗戶照到地闆上的陽光,卻與一米之外蜷縮在地毯上的人影無緣。
人影顫抖着低聲哽咽,發出斷斷續續的祈求:
“住……住手……”
“你該說:請。”出聲的是一位女士,冷酷又輕柔的嗓音透着一股說不出的魅力。
半長的金色卷發披在她光潔的背脊。一身深紅的皮裙緊緊貼着她的身體輪廓,勾勒出令人移不開視線的曲線。而同款的手套和長靴,将這種魅力發揮到危險的頂點。她随意地揮了揮手,細細的皮鞭抽在地闆上,發出清脆又刺激人神經的“啪啪”聲。
這種聲音讓那個向她祈求的人影抖得更厲害了。從側面看,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她跪坐在地上,弓着背半伏着身,雙臂環抱住自己,似乎十分害怕的樣子。盡管看不到正面,但僅僅一個側影,都能令人窺見她外表的精緻與美麗。
女孩整個人就像被放在高檔商場櫥窗裡展示的洋娃娃。她穿着綴滿蕾絲花邊的白色公主裙,黑色的絲綢腕帶和腰帶,把她像禮物一樣束住,更襯得手腕白皙如上好的瓷器,腰部纖細得仿佛一折就斷。還有她天鵝般優美的脖子上,綁着一條綴有藍寶石的蕾絲頸帶,如同綢緞般順滑的亞麻色長發,在一側别着同款式的寶石發夾,都與她紅着眼眶蓄着一層水汽的淡藍色眼睛,有着十分相似的光澤。
“請……”女孩的聲音因為顫抖而多了一層破碎感。
“請什麼?”深紅皮裙的女士彎腰,用皮鞭的末梢探向她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說,請什麼?”
女孩不得不轉過頭,皮鞭抵着她的下颌,在雪白的皮膚上壓出了紅痕。“請……不要傷害我……”她的話音如鳥兒婉轉輕啼,透着說不出的可憐又可愛。
“當然,隻要你聽話。”手執皮鞭的女士卻毫不動容,用一種掌控者的語氣說:“現在,轉過身來,面對我。”
女孩因為她的話,抖得更厲害。雖然緩慢,但她終究如同害怕又好奇的雛鳥第一次嘗試離開鳥巢一般,慢慢調整了身體的方向,鼓起勇氣面向發出命令的女士,從跪坐改成直接坐倒在地毯上。
“放松。我會教導你去領略一個全新的領域,”女士的皮鞭從她的下颌不急不徐地下移,用一種不輕不重,也說不出是威脅還是挑逗的節奏,從咽喉,到胸口,到腰腹部,再——
哦?女士的皮鞭一頓,總覺得磕到什麼,她目光不由下移,隔着裙子眼睜睜看着某個部位的變化,眼睛逐漸瞪大。
“你是男的!”冷酷的嗓音一點都不冷了,輕柔的語調也不輕了,用如同懷疑人生的驚愕大聲質問。
“女孩”擡頭,清澈天真的眼睛倒映出面前的女士接連後退一副飽受驚吓的模樣,手執的皮鞭也像是變成了自我防衛的武器,不由露出迷茫的表情:
“哎?我以為你知道,前天你參加的是化裝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