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聲音變成了“他”,雖然同樣動聽,但絕不會令人懷疑性别。
“但不是變性舞會!”對方對他的解釋露出一種猶如遭遇詐騙的氣急敗壞。
“不,我并沒有變性,我隻是認為女性的裝扮很美麗。”他困惑地拂了把額前散亂的頭發,不再縮成一團扮可憐的身體舒展開來,體型雖然瘦得和女孩一樣纖長,但還是能看出肢體的骨架更偏向男性。
“我的性取向是女性。”他補充說。
“我的也是!”穿皮裙的女士猶如被冒犯了一樣,語氣帶着明顯的火氣,仿佛在克制自己沒把鞭子抽到他的臉上去——上帝作證那不是因為她多喜歡他這張女孩裝扮的臉蛋,隻是基于她的教養,更不是因為他微微側頭看着她的樣子,帶着讓她心軟的天真和魅惑!
“皮埃爾沒告訴你嗎?”
“皮埃爾?哪個皮埃爾?”
“……好吧,大概有什麼誤會。”他換個姿勢,雙腿從裙子裡釋放出來,随意地叉開坐在地上,雙手撐在身後,微微仰頭,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我很抱歉,夫人,給你帶來不好的體驗。但現在,得請你先離開這裡。”
盡管他的語氣十分禮貌,但女士也明白這是逐客令。她不滿地用靴跟大聲敲擊了兩下地闆,轉身走進卧室。
過了幾分鐘,她換了身正常的冬裝出來,拎着黑色手提包,一身理性而知性的精英派頭,大概隻剩下那雙沒有更換的靴子還殘留着幾分先前的性感氣質。
“我會忘掉今天的事,希望你也如此。最好再也不見。”女士冷淡地說完,快步向外走去。
“女孩”面無表情地注視着她離開,眼神放空像是發了會兒呆。過了片刻,他又起身,拿起被放置在沙發上的毛絨玩具熊,抱着它坐到沙發裡,蜷起雙腿,把臉埋進玩具熊毛茸茸的肚子,嘀咕了一句:“沒意思。”
又隔了好一會兒,一個一身黑西裝、棕色頭發用發蠟抹得噌亮的男人走進來。他向坐在沙發上穿着公主裙抱着玩偶、手裡卻夾了根煙的漂亮“女孩”,微微欠身報告道:
“少爺,查清楚了,皮埃爾給錯了名片。他正在趕來的路上,他請求您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他當時喝多了。”
“女孩”眼皮都沒擡,懶懶地說:“讓他腦袋清醒一下。”
“是。”男人腦子裡飛快搜羅出閑置的人手,以及港口、泳池和洗手間水池這幾個可行的執行地點,快速決出了能讓做錯事的皮埃爾最快記住教訓的反省方式。眼見沙發上的人一臉喪氣的神色裡隐約透着不爽,試探地問:“需要為您再找一位女士麼?”
“不用了。”“女孩”看了一眼時鐘,起身将玩偶放在沙發上,“讓伊娃過來。”說着他走進了裡間的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