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樹上倒立出來那“人”張開嘴,伸出又紅又長的舌頭舔向其中一個女演員的後腦勺。左輕白左手食指中指并攏,兩指指尖燃起一團金色火苗,左輕白情急之下大力推開那四個人,給自己推出一條道,手指上的火苗點在伸過來那條舌頭上。
舌頭被重重地燙了一下,縮了回去,舌頭的主人迅速鑽回樹上,“嗖”的一下沒了蹤影。
就在左輕白救那四人時,四人中那個男生居然偷偷伸出一隻腳,擋在左輕白腳下,左輕白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條舌頭上,沒有注意腳下,不小心被他絆倒,左輕白臉朝下一摔,來了個狗啃泥。
左輕白憤怒地從地上爬起來,心想我好心救你們,你們反倒偷襲我?
一個女生假惺惺地說:“喲,沒摔着臉吧?”
左輕白目光掃過四人,什麼也沒說。就在四人以為左輕白要忍氣吞聲時,她動手了。
左輕白掄起巴掌朝絆她那個男生臉上狂扇,左輕白有武術底子,力氣大,打普通男人不在話下,男人被她揍得嗷嗷叫喚,剩下那三女生想來幫忙,也被左輕白揪着頭發打。
左輕白一人對四人,優勢在左輕白。
這場鬧劇鬧了許久才結束。左輕白回到那棵樹下,卻怎麼也找不到剛才那個“人”。
到了傍晚時分,禮儀課開始,演員們都上課去了。
左輕白上課時走了神,心想不可能啊,自己從進這個宅院開始,就沒有聞到過鬼氣,甚至樹上那東西吊下來時,也沒有聞到鬼氣,那玩意難道不是鬼?那是什麼?
左輕白偷偷撥了撥羅盤。羅盤是普通道士用來判斷附近有沒有鬼的基礎法器,學過捉鬼術的捉鬼師可以直接聞到和看到鬼氣,不需要羅盤。這次左輕白把自己的能力都懷疑上了,拿出羅盤來驗證有沒有鬼,然而羅盤沒動靜,附近沒鬼。
禮儀課結束,導演走上台,宣布了一件事情:“各位,課上得差不多了,但這還不夠,在開機前,我們還要進行最後一步集訓。最後一步集訓叫沉浸式體驗,大家需要把這個地方當成故事裡的薛宅,把自己帶入到劇本中的角色,體驗一個星期。這個星期裡,大家需要徹底忘記自己現代人的身份,着裝、說話、禮儀、生活習慣,都按劇本中描述的來。”
導演解釋道:“之所以這麼安排,是為了在開機前,保證每位演員進入角色,達到人與角色合一的狀态,我要的是每一位演員在劇中沒有絲毫表演的痕迹,我想完成一部不一般的作品,這需要大家、需要整個團隊共同努力!”
所有人都認真地鼓起掌來,左輕白左看看右看看,也鼓起了掌。
據左輕白所知,别的劇組就沒有不抓緊時間趕進度的,而這個導演卻願意拿一個星期出來,用沉浸式體驗薛宅生活的方式,讓演員進入角色,往好了說,這叫有藝術追求,往壞了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從當晚開始,薛宅生活體驗期正式開始。
左輕白住進了大小姐薛芳蕊的閨房。所有人的手機都被提前收走了,左輕白在房間裡沒有手機玩,沒有事情幹,快無聊死了。
房間裡點着蠟燭,燭影映出窗外丫鬟的剪影。
“小姐,竹碧來伺候您洗面。”窗外傳來飾演竹碧的演員陸文的聲音。
陸文是個溫溫柔柔的小姐姐,跟左輕白關系不錯。
左輕白連忙開門,把陸文拉了進來,唉聲歎氣地對陸文說:“快進來快進來,陸文你來了正好,陪我聊天。你都不知道,沒了手機,我快閑出屁來了。”
哪知陸文端着洗臉盆“撲通”一聲就在左輕白面前跪下,陸文顫顫巍巍地說:“小姐,您怎麼了?我不叫陸文,我是竹碧啊!手機是何物?您怎麼都說胡話了?小姐您别吓竹碧。”
陸文畢恭畢敬,活生生就是一個對主人又敬又怕的古代下人。
左輕白一愣,心想不是吧,真把自己徹底帶入角色了?不就是刷個體驗卡麼,又沒有正式開機,導演也沒在旁邊盯着,有必要演得這麼認真嗎?
左輕白眨巴眨巴眼睛,随後轉念一想,給自己換了個思路。左輕白想:或許不是他們太認真,而是我太不認真了。演員聽導演安排,認真進入角色,這叫敬業,我以前沒幹過這行,把他們的敬業當成古怪,是我的問題,不是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