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輕白看了看時間,她該回劇組了。左輕白對路回說:“時間到了,我該回去了,你來找我的正事還沒說呢。”
路回道:“我就來看看你。”
“你跑這麼老遠就為了看看我?你閑得蛋疼吧?”
“你是真的毫無浪漫細胞啊……我,我……你知不知道如果一個人總是想看到你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他很閑。”
路回再次被冠上了“閑人”的稱号。
左輕白打開車門,對路回道:“我先走了,不然要挨罵了。有彌月刃的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等等。”路回拉住左輕白,冷不丁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
“幫你提升點法力,好讓你看清楚劇組的牛鬼蛇神,免得讓人騙了,捉鬼師小姐。”路回對左輕白說。
左輕白一頭霧水地下了路回的車。時間快來不及了,左輕白沒工夫想其他的,匆忙朝劇組飛奔而去。
幸好,左輕白沒有遲到。
下午的第一場戲是兩位女主喬韻、樊音的對手戲。電影宣傳是雙女主,但這兩位都暗暗較着勁呢,都想争一番。
不過撕番這事跟左輕白無關,管他一番二番怎麼變,左輕白都是妥妥的女三,左輕白在一旁看戲就行。
這是兩個女人在室内一起繡花,表面一團和氣,但話語間卻在暗暗較勁的一段戲。
拍着拍着,樊音突然叫停。
“導演,編劇老師。”樊音的聲音有種慵懶的味道,像白葡萄酒,格外醉人。樊音說:“這句台詞,我覺得應該改一下,我飾演的阿顔,不應該這樣講話,她是個剛成人形的妖,不懂人情事故,一派天真,不應該講這麼壞的話。”
拍攝的時候,如果演員對角色有自己的理解,他們會向導演和編劇提出修改意見,叫作“改戲”,這在片場中是很常見的事情,但提出的意見會不會采納,這麼說吧,咖位大的演員提出的意見更容易被采納,咖位小的演員提出的意見更容易被忽略。
樊音拿過很多獎,咖位很大,連導演申崇宇都得客氣三分。
申崇宇讓跟組編劇去跟樊音溝通。樊音滔滔不絕地講自己對這個角色的理解,希望要怎麼改怎麼改,跟組編劇麻木地記錄着。
跟組編劇的權限很小,大多數時候别人叫他怎麼改,他就怎麼改。國内影視行業中,編劇又被叫做“炒菜的人”,别人給什麼料、要求他炒成什麼樣,他就炒成什麼樣。所以爛劇的第一責任人未必是編劇,因為有時候編劇都不一定能左右劇情走向。
另外一位女主喬韻聽着聽着,忽然冷笑一聲,說:“樊音,你一路拍一路改,幾乎把一個反面角色改成了一個正面角色,這是什麼意思啊?”
樊音無辜道:“我難道連提意見的權利都沒有嗎?”
“你改得太多了,你的詞一改,我們的詞也要跟着改。”
“一部戲要效果好,台詞就是要反反複複磨、反反複複改的呀,如果連這點耐心都沒有,怎麼出來好作品?”樊音義正言辭地說。
“可你改的詞未必有原編劇的好。”喬韻也是有獎項在身的,有獎傍身就是硬氣,她不慣着樊音,實話實說。
這句話仿佛戳中了樊音的肺管子,樊音憋紅了一張臉,怒道:“怎麼沒有原編劇的好?你看看原來的詞,是些什麼玩意?文绉绉的,哪有人這麼說話的!”
喬韻冷哼一聲,說:“本來就是古裝劇,文绉绉也正常吧。”
樊音當場把手中的劇本一摔,把旁觀的左輕白都給吓了一跳。
樊音說:“阿顔的人設本來就不對,為什麼兩個女性出現在同一部電影中,就必須一個正派一個反派,一個好女人一個綠茶?俗套!應該改!”
樊音居然有點暴走的樣子,她當衆怒道:“讓我生氣的不是這個,讓我生氣的是大家居然都不願意用心磨劇本!”
喬韻本來就跟樊音不對付,當面怼她說:“你這也不叫磨劇本啊,你隻是想讓劇情随你心意走而已。”
樊音氣得紅了臉,堅持道:“我的意見是對的!”
兩人都是拿過獎的影後,兩大影後片場吵架,旁觀的人誰也不敢說話,最後是導演申崇宇結束了這場鬧劇。
申崇宇大喊一聲:“夠了!”
申崇宇有些煩惱地捏了捏自己眉心,說:“都休息一下吧,喬韻,樊音,這場戲先不拍,你們倆都休息一下。”
申崇宇把跟組編劇叫回來,告訴他這段戲先不要改。
一旁啃手的左輕白第一次看到雙影後吵架的場面,心想她穿書一趟也算值了,真精彩啊。
休息時間,左輕白偷偷靠近跟組編劇,問他:“編劇老師,我不懂戲啊,我隻是偷偷問一句,樊音老師堅持要改戲,按她這麼改真的很好嗎?”
跟組編劇看了看周圍,确認樊音不在,才悄悄跟左輕白說:“一般。但是吧,樊音老師這個人呢,很拗,她有個特點,總是堅定地認為自己的意見是全天下最正确的,所有人都要圍着她轉,簡而言之就是有點自戀。一會申導會去跟她聊,希望申導能壓得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