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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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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年前,我曾在林氏定過一匹綢布,做了褂子,至今還穿着,仍然光亮。”

他将臉擡起來,笑着望玉生,道:“您和赫虞太太長得像。”

“誰是虞太太呢?”

安華姑媽茫然地。

玉生回了話,道:“是我母親。”

女人結了婚後,難得地保留着自己本身的“名号”。玉生長久沒有聽見“虞太太”了,此刻她不在意他的醫術是否比西醫更高明,反正那腫痛早晚都會消滅,聽些願意聽的話,痛苦時間還會流逝得快一些。

他上着藥,玉生問他道:“您回去,有到太平南路去嗎?”

“太太,我居住在洪武路段。”

“這樣近。”

安華姑媽少聽玉生聲音這樣響亮,又擲地有聲地問他道:“洪武那邊是安平飯店的舊址,孫小姐常到舊址去,您可有見到她嗎?”

“孫小姐?”

他上好了藥,怔一怔,擡起臉來注道:“孫曼姝小姐?”

玉生有些詫異,回道:“不,是她的妹妹,曼琳小姐。”

他久久地不回話。

“沒有。”

他忽然回了話,像是思索了什麼後方說出來的。安華姑媽笑一笑,正開口:“梅娣——”

他卻同時注道:“她不是瘋了嗎?”

玉生的腳踝重又覆上一層厚厚的紫,那色澤看着倒像她與孫曼琳常買的梅花糕,蒸熟了,蒸軟了,滾燙地握在手中,燙傷了她的手。玉生覺得腳踝又開始刺痛起來,直至他收起藥箱,面色淡淡,站起身來時,玉生高昂地喚住了他。

“您說誰瘋了?”

他的手停駐在藥箱上。

“上月二十九,安平飯店通傳了孫小姐失蹤的消息,放賞了許多錢,這一月的四号,五天的時間,孫小姐回了家。但安平一兩天後又放出了孫小姐得了精神疾病,正在家中休養,孫小姐本要在寒假去的女子劇院,也登出了孫小姐不參與——是,這些事我沒回南京前便發生了,但安平的家事常有人傳,至今仍傳得火熱。”

這些話的每一句玉生都不曾在信件中看過。安華姑媽送客後,玉生即刻回了房,她去找了方才送過來的信,拆出來,隻有兩封,一封是愛喬的,另一封是爸爸的。袁瑞先生回了北平,沒有寫信來。她找了又找,仍然沒有孫曼琳的信件。

那兩封信的每一個字,她看了又看,也仍然沒有任何孫曼琳的消息。

玉生匆匆地,要喚來梅娣,但又想起梅娣是不會撥複雜的電話的。她隻得将電話撥到銀号去,她第一次聽見銀号裡的聲音,冰冷地,飛快地說道:“您好,這裡是李氏銀号,請問您要拜訪哪位?”

“李文樹。”

“經理外出吃飯了。”

“和誰?”

女人又冷冷地笑笑,道:“小姐,您有什麼事嗎?我為您轉告。”

玉生道:“我是他妻子。”

于是電話另一邊仿佛換了人,又或者隻是換了聲調,道:“哦,太太,真不好意思,經理是約了人出去,一點鐘回來,那時我會為他将電話撥回去,請您稍等好嗎?”

玉生問道:“他在附近用飯嗎?”

女人道:“我并不清楚,您似乎很緊急,太太——所以我會一點鐘準時為您撥電話的。”

玉生握住聽筒,有些不甘地沉默了一會兒,随後道了“謝謝”便挂斷了電話。

一點鐘的時候,玉生沒有等到來電,在南京時她是不常聽電話的,也從沒有守過任何一個電話,但此刻她坐在電話旁,數着玻璃罩中的金針等電話響動。隻是比電話更早響起的,是李文樹那雙白皮鞋的響聲,是尖銳的,仿佛要将琉璃地闆敲碎。

“太太。”

玉生回過臉,望見他,同時望見他身後的擺鐘,隻是一點鐘出一些。

李文樹脫了外衣,挽在手中,坐下來後他揉揉眉心,注道:“什麼事讓你這樣急?你的手像是在抖。”

玉生此刻卻忘了身旁的電話,也忘了應該要問一問他,為什麼會回來,而不直接回電。她将千頭萬緒在腦中複過一遍,最後隻是反問他道:“你怎麼會不知道孫曼琳的消息?”

“什麼消息?”

“孫曼琳瘋了。”

李文樹擡了眼望她,面無神色道:“怎麼會瘋呢。”

“我竟不知道。”

她的手漸漸平緩下來,放在膝前,道:“但你去過安平,也為我寄回過南京的信件,你竟也不知道嗎?年前,要是等到那時候,晚了一些,我想乘最快的船回南京一趟。”

李文樹道:“近期海上有風浪。”

玉生道:“我們是乘輪渡,不是扁舟。”

李文樹笑了笑,忽地道:“聽梅娣說,你需要我為你撥一個電話。”

“電話和信件一樣沒有用處。”

“那麼什麼才有用處呢。太太,我有些困倦,你也要睡午覺嗎?”

也許是細雪下快了,雪氣像針一樣刺到人的咽喉裡去,讓人總覺咽喉又澀又癢,于是玉生咳了咳,而後止不住了,隻是不止地咳出聲,來不及回他的話。他去喚梅娣,正在喚時,梅娣也喚進來,正傳話道:“餘太太來做客了。”

李文樹高聲道:“去請醫生來,不便見客——送客。”

咳聲止住了,廳面重又恢複寂靜。玉生抽出那張漢麻帕巾,捂了捂嘴鼻後,仍注一句道:“我要乘最快的船回南京。”

李文樹沒有即刻回她的話。

玉生後來又不知看了幾遍信件,也沒有為回信寫下一個字。幾日後蘇美玲的電話打來,她在電話中提到她剛從廣州回來,要在這一兩日來公館見玉生的面,說着,問她的腿傷好了沒有?玉生說本就沒有什麼傷,已差不多好了,蘇美玲又忽然說,腿上有傷剛好是不能近水的,否則來日會落下痛風。玉生沒有即刻回她的話,她反笑一笑,道:“如果李太太你有空閑,下午我請你到黃浦飯店喝茶,好嗎?”

玉生道:“謝謝,隻是我——”

蘇美玲因又笑道:“是我為着謝你,為懷毓讀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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