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内被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充斥着,頭疼欲裂,渾身上下還被饑餓感緊緊包裹。
李秋言感受到一陣一陣的饑餓感從胃部全身各處蔓延,隻覺得此刻的自己能吞下一頭牛。
内心在瘋狂地喊叫着:
怎麼醫院也不給她打點營養針減輕一點?
想到這,她就開始怒罵:到底是哪個沒素質的,居然高空抛物,不知道會砸死人嗎?
等她醒來,一定要報警抓人,誓不罷休。
就在李秋言覺得自己不是被砸死,而是快要被餓死的時候,侵入每一個細胞的饑餓感,總算是讓她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眼皮微微顫抖,撕開一條小縫,刺眼的日光讓她不敢一次性睜開眼。
慢慢适應後,她才看清楚眼前的場景。
頭頂泛黃的牆皮下裸露出内裡的水泥,不知道什麼時候牆皮就會掉下來。
中間扯着一條細小的電線,懸挂着結有蜘蛛網的電燈,在風的吹拂下左右飄蕩。
畫面沖擊感十足,李秋言都不敢相信這是學校附近的醫院,三甲醫院條件有這麼差的嗎?
随即,她側頭一看,距離自己不到一米的位置,擺放着一張病床。
掉漆的鐵床架、泛黃的三件套和灰撲撲的地面,總算是讓她意識到不對勁。
她低頭一看,差點直接被吓暈。
她的手什麼時候這麼黑?這麼短?
像是一張幹巴巴的皮貼在骨頭上,一點肉都沒有,懸空在寬大的衣服裡,衣服也不知道是用什麼破布拼接在一起的,各種顔色、材質都有。
如果不是額頭上的疼痛感在提醒李秋言這裡是現實,她恐怕真的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那麼就隻有一個解釋:她——李秋言穿越了!!!
就在她想要起身一探究竟時,門口突然傳來激動的腳步聲。
“哒哒哒——”
刹那間,三個風塵仆仆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衣服隻比她好上那麼一點,看起來不像是一碰就碎,但灰撲撲的顔色如出一轍。
還不等李秋言開口詢問來人的身份,對面瘦弱的婦人率先開口。
直接一把撲過來,對着李秋言上下其手,檢查她的傷口有多嚴重。
同時,嘴裡也在關切地念叨着:
“哎呀!我可憐的秋言,怎麼好端端就被人撞倒,還砸到腦袋了呢?媽看看傷的重不重?要住幾天院!”
突然上揚的語氣讓李秋言意識到不對勁。
但是她幹癟的身體和疼痛的傷口讓人生不出一絲反抗的能力。
于是,在她抵抗毫無作用的情況下,全身上下直接被看光了。
還不等她表現出羞澀的情緒,就聽到婦人松了一口氣似的感歎道:
“還好隻是撞破了頭,沒斷胳膊斷腿,影響不大。”
李秋言一聽,不禁懷疑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親嗎?怎麼會覺得自己的女兒撞破腦袋不是大事?
就看到跟着一起來的兩個小姑娘,不約而同地點頭,表示贊同。
一下子直接給李秋言看不會了。
眼前的場景正常嗎?自己該不會是穿越到什麼魔窟了吧?
腦海中剛冒出來這樣的念頭,一陣劇烈的疼痛感瞬間從傷口席卷到整顆腦袋。
李秋言隻覺得眼前閃現過一道道陌生的畫面,畫面裡經常出現的人就有在場的母女三人,還有一個吊兒郎當的年輕男子,最終構成一張殘缺的記憶畫卷。
比起被人高空抛物砸死穿越更恐怖的是,穿越後做了好幾年傻子才恢複前世記憶。
她現在可算是明白了,原來她早就穿越了,隻是記憶停留在穿越前的那一刻。
那麼,眼前這三人就是自己的媽媽和姐姐。
就在李秋言因為頭疼而渾身冒汗、咬緊嘴唇的時候,劉芸也發現了女兒的不對勁。
來不及安慰自己隻是本就沒用的大腦傷到,連忙起身往外面跑去。
一邊跑,一邊喊:
“醫生!醫生快來!我女兒快要疼死了,快來人救救她!”
一時間,李春淼和李夏滿兩人也被吓到了。
兩人快步來到李秋言病床前,死死按住她的身體,防止從床上掉下來。
李春淼嘴裡還喊道:
“小妹,别咬嘴唇,要流血了。”
下一秒,李夏滿直接伸出自己的胳膊,塞在妹妹的嘴巴前,想要讓妹妹咬自己的胳膊,比咬嘴唇好。
陽光混雜着泥土的氣息,讓李秋言有片刻的回神。
但劇烈的疼痛可不給她這個機會,直至被醫生打了一針止疼針,她的情況才得到緩解。
就在這時,眉眼含笑的李建文,渾身上下挂滿了戰利品回來。
看到眼前的場景有些猝不及防,驚訝地問:
“這是怎麼了?”
劉芸一把接過愛人身上的吃食,強忍着不斷冒出的口水,回道:
“傷口太疼,醫生來打了一針止疼的。”
“哦,原來是這樣,沒事就好。看樣子,又能有借口多住幾天醫院了。”
李建文一邊放下手裡的東西,一邊盯着女兒看。
發現小女兒隻是頭疼後,一臉得意地說:
“你們是不知道,我從爸媽的手裡扣出了什麼東西來。麥乳精是我剛剛去看小妹的時候,她送的,可以給秋雁補補身體。
其他的就是我用錢從供銷社和國營飯店買的,今天正好有紅燒肉,我買了滿滿一盒,我們全家吃個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