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李秋言聽到一耳朵,驚訝地喊出聲。
“吃肉!”
但是二姐李夏滿和她的表現不一樣,驚訝中帶着喜悅。
兩人對視一眼,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兩人都興緻勃勃地準備追上去看熱鬧。
下一秒,兩道瘦小的身影從大門飛奔而出,追着王大丫兩人的腳步往曬場的方向走。
李夏滿一邊跑,一邊激動地說:
“每次隻要有人從山上獵來野物,他們家就會多分一點。說不準我們這次不用等到過年,就可以吃上好幾嘴豬肉。”
“是嗎?”
李秋言的腦海中毫無相關記憶,聽到吃肉,嘴裡情不自禁地開始流口水。
“那是當然!走!我們趕快一點,說不準還可以看殺豬呢。”
越說越激動,最後李夏滿甚至直接拽着小胳膊小腿的李秋言快跑起來。
可是兩人的身形都不高大,等跑到曬場旁邊,村裡經常用做殺豬的地方時,聽到消息的村民們早已經一窩蜂似的圍上來,兩人隻能透過人影之間的縫隙,窺視内裡的場景。
這樣待着來人可不滿足,立即掰開阻擋前路的人的腿,埋着頭往裡擠。
被擠到的人不耐煩地嘟囔幾句,繼續伸長脖子往裡看。
等李秋言終于擠到最前面的時候,就看到殺豬的從肚子裡掏出内髒,加上四溢的血腥氣,前面的味道一定稱不上好聞。
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殺豬的場面,捏緊鼻子,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場景。
剛掏出來的内髒立即被人用盆接過,端起往外走,令她有些疑惑。
還沒來得及發問,圍觀的人群立即用議論聲為她答疑釋惑。
“哎呀!接近四百斤的豬内裡的分量也不一般,滿滿兩大盆。”
“還有那層肥肉的厚度,足足有兩指寬,分個一兩斤,用來炸油估計可以吃上大半年!”
“這還多虧了建義他們幾個後生,居然可以在拾柴火的時候弄到野豬。估計内髒就能夠讓全村人吃個飽飽的殺豬菜,也不知道每家能分到多少?”
“管他多少?反正意外得的,一片肉我也不嫌棄。”
“哈哈哈哈!”此話一出,立即引起圍觀村民的哄笑聲。
不過話粗理不粗,反正是其他人打的,自己還可以分到一份,和白來的也沒什麼分别,心裡就是高興。
對此,李秋言滿是疑惑,她扭頭看向立即開始吞咽口水的二姐,輕聲道:
“分肉?”
“對呀!剛剛來的時候不是說了嗎?我們家是獵到野豬的一份子,可以多分一些。真希望這樣的好日子可以多一點,那就可以天天吃肉了,也不用天天,一個月兩次也行。”
李夏滿滿滿希翼的話語被人聽到,立即引起一陣笑聲。
低頭一看,發現還真是今天吃肉功臣的女兒,立即将人從地上往上托舉,朝着對面的李建文喊道:
“建文!你家姑娘可是說,這樣的好事最好一個月來上兩次,大家可就托你的福天天吃肉了。”
“哈哈哈哈!”
大家一聽這話,瞬間笑聲一片。
李建文也看到了兩個女兒,從對面走過來,直接一手抱着一個,攏在臂彎裡。
“要真這樣,估計用不着十天半個月,山上的野豬都要被打完了。不過,今天獵到野豬,最大的功臣是我二哥,想要吃肉,你們帶着他一起上山就行。”
此話一出,衆人立即朝着李建武的方向看過去。
面對衆人聚集的目光,李建武臉上青紅交加,抿緊嘴唇,不知道說什麼好。
此次上山打獵,受傷的人就他一個,說起來都有些丢人。
算起來野豬是他發現的,可是他隻是一味地躲藏,最後能夠活下來,還多虧李建義的槍法好,不然他現在是生是死都未可知。
但是大家已經習慣了李建武憋不出話的模樣,嘴裡的誇贊不要錢似的扔出來。
任是把前來捍衛利益的王大丫聽爽了。
她側頭看了一眼二兒子受傷的腿,已經開始想象大隊長要多給傷員分多少肉。
一想到肉,看着李建武的眼神都溫和不少。
直至最後,李建武都沒解釋在山上的真實情況。
李建義看了李建文一眼,也選擇閉口不言,給李建武留個面子。
很快,随着野豬各個部分被剖開,空氣中的肉香味也越來越濃郁。
李秋言伸長脖子,扭頭一看,發現剛剛被拿出去的内髒,已經開始下入鍋中,濃郁的肉香味逐漸擴散開來。
此時,大隊長李成林也站出來,對着人群喊道:
“馬上分肉!都排隊——
分肉規則還是和以前一樣,打獵的一人分五斤,建武受傷,再多一斤補補身體。剩下的肉,村裡一戶分五斤。”
“好!”
“大隊長快别說了,分肉分肉!”
“再多說幾句,殺豬菜都炖化了。”
李成林感覺自己也沒多什麼,議論聲就如此急躁,但難得的肉在前,他也不想多說廢話讨人嫌。
當即大聲催促道:“想分肉,就先排隊!”
此言一出,躁動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排成一隊,中間還能聽到不少人碰撞時,發出的不滿聲音。
然後,李成林擡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第一個人,眼角一抽,問道:
“富貴家的,你要哪塊肉?”
聞言,王大丫的雙眼仿佛探照燈似的,往木闆上的豬肉看去,上下打量一番,似乎在挑選最合适的肉。
随後,手一指,指着豬身上最肥的豬闆油喊道:
“大隊長,我們家建武、建文都是打獵的,建武受傷還多分一塊。”
“我都知道,所以你要哪塊!”
廢話一大堆,李成林面上還要保持冷靜。
“我要豬闆油十斤,剩下的都給我割六斤前腿,有肥有瘦的。”
話音剛落,殺豬的立即動手,手裡的刀随意一劃拉。
王大丫念叨的部分瞬間出現在木闆上,再一上稱,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