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一旁圍觀的李秋言震驚地瞪大雙眼,這種功力該是練習了多少年才能夠練出來的,居然說多少就能切多少。
她的目光放在殺豬匠身上。
李夏滿的眼神則放在奶奶的手裡的肉上,并且随着肉的移動而移動,開始暢想回家後,這麼多肉的會做成什麼好吃的。
腦海中情不自禁地回憶起曾經吃過的豬油渣酸菜餃子,要是今年也能吃到該有多好?
就在兩人目光遊離之時,王大丫也發現了兩人的身影,立即一手拎着肉,一手推着兩人的後背,不耐煩地說:
“還不快點回家去叫你媽準備個大點的盆來端殺豬菜?”
“什麼?”李秋言疑惑。
“對哦!”李夏滿恍然大悟,拔腿就準備往家的方向跑。
卻被發現這一幕的李建文攔住,他看着母親說:
“媽,這麼大的熱鬧小芸她們在家裡肯定都知道了,肯定會帶上家夥事兒一起來的,我們等着就行。”
這話說出來,王大丫想要反駁都找不到借口,畢竟她自己就是這樣來的。
無奈擡腳往煮着殺豬菜的位置走去,準備搶占位置,待會兒說不準還能多吃上幾塊肉。
事實也果然不出李建文所料,對于吃肉這件事,村裡人根本不需要專門回家提醒。
隻要有一個人散播消息,瞬間就會傳遍整個村子。
原本還在地裡忙活的人,紛紛帶上家裡最大的盆,出現在曬場。
對着咕噜咕噜冒泡的殺豬菜議論出聲,觀察哪一鍋裡的豬内髒更多一些,排準隊伍,能夠獲得更多的肉。
李家拿盆的是王芳,興奮地邁着大步朝曬場走來。
對于落在後面的兩個妯娌,絲毫不在意。
遠遠地就朝着人群掃視,,一發現婆婆的身影,腳下生風。
剛靠近,就大聲地喊道:“媽,我帶東西來了!”
王大丫看了一眼是家裡最大的洗臉盆,滿意地點點頭,認為王芳還算有點眼力見。
對于身後和湊熱鬧一樣的劉芸和吳招娣,難得沒說什麼鄙夷的話。
不過,随着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曬場的聲音也越來越嘈雜,像是耳邊有幾十隻鴨子在叫喊似的。
李秋言剛開始還興緻勃勃,可是聽到越來越吵鬧的聲音,空氣中越來越濃郁的酸菜炖肉味道,卻又吃不到,逐漸沒有耐心。
她癟着嘴,問道:
“媽媽,什麼時候可以吃飯啊?”
“馬上!”
劉芸溫柔地摸了摸女兒的後腦勺,擡眼往鐵鍋的位置看去。
不一會兒,寒風中幾股矚目的白汽蒸騰而起,像一根根柱子,阻擋隊伍和勺子的視線和距離。
與此同時,一股更加濃郁的肉香氣沿着曬場,開始往整個村子彌漫。
李秋言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鍋裡的食物不放,鼻子貪婪地吸食着空氣中散開的香味。
聽到奶奶讓掌勺的多盛點肉時,她贊同地點點頭,不然待會兒回家人一多,分下來估計也吃不了多少。
看在今天吃肉李家出了大力氣,掌勺的嬸子難得滿意王大丫的要求,舀上滿滿幾大勺殺豬菜,将整個臉盆裝滿。
見狀,王大丫滿意地露出笑容,臉上的褶子一抖一抖,看起來有種詭異的感覺。
腳步輕快,雙手平穩,絲毫看不出手裡端着一盆剛剛出鍋的殺豬菜。
李秋言一邊震驚,一邊期待地跟着後面跑。
終于跑回家,沒去看熱鬧的人早已經在餐桌旁等候,幾雙眼睛都盯着王大丫手裡的殺豬菜。
而王大丫也像是手握權柄似的,臉上都是驕傲。
“還是我的面子好使,一盆都裝滿了,分量足足的。中午吃一半,晚上吃一半。”
“啊~”
李秋言頓時失望地喊出聲。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不敢相信隻能吃一半,算下來的話,估計每人能分小半碗都是多的。
王大丫一聽到衆人的哀嚎,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怒火中燒地喊道:
“吃吃吃!一次性吃完一大盆,那是地主過的日子。分兩頓,還能多嘗點肉味。”
然後,不顧衆人依依不舍地眼神,準備将一盆殺豬菜端到廚房,分成兩份。
經過餐桌時,吸引衆人的不止有王大丫手中滿滿一盆殺豬菜,還有跟在身後,得意洋洋的王芳手裡的兩大塊“肉。”
此時此刻,在家的□□才算是對打獵者嘉獎的獵物,有了實質性的認識。
他下意識地朝着隻是崴腳的二弟李建武看過去,心潮澎湃,腦海中一個念頭不受控制地冒出來。
如果他剛剛跟着兩個弟弟一起上山,是不是能讓家裡多五斤豬肉?
沒有什麼危險,卻能得到五斤豬肉,光是想想,□□的内心就火熱異常。
一雙眼睛緊緊跟着妻子手裡的豬肉移動,直至消失在廚房門口。
不一會兒,冒着熱氣的殺豬菜上桌的那一刻,衆人也顧不得其他,雙手握緊筷子,準備開吃。
就等着李老頭子一聲令下的時候,李富貴突然出聲了。
“今天能夠吃到肉,多虧了建武、建文兩兄弟。”
此話一出,餐桌旁的人瞬間朝着兩人看去。
兩人的家人都一臉自得地看着丈夫/父親,吃肉底氣更足。
隻有大房的夫妻倆面色僵硬,尤其是王芳,剛剛能夠吃到肉的喜悅一哄而散。
一雙眼睛瞥了一眼丈夫,心中有些不滿,随即又朝着公公和婆婆看過去。
但李富貴像是沒注意到似的,繼續開口說話。
“他們倆打到獵物,給家裡多弄了十斤肉,好樣的。但是往後還是别輕易上山,萬一碰上更猛的野獸,吃不成肉反被吃,更麻煩。”
“是。”兄弟倆異口同聲地喊道。
聽到滿意的回答,李富貴點點頭說:
“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