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這是打算着給宋時繁留機會開口跟他要東西呢。
宋時繁可不知道四爺在心裡給自己導演了一出大戲,既然聽四爺問了一句,便老實回答道:“這是待客用的茶,我平時不怎麼喝,方才汪姑娘來才叫泡了這個來的。”
話音剛落,宋時繁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了。
這不是等于變相說四爺是沾了汪秋紅的光才有這個茶喝嘛,像他們這種特權階級的人肯定聽不得這種話。
思及此,宋時繁忙又找補了一句:“四爺你從前來得時候也是上這個茶給你的,我平時不愛這個…”
得,越解釋越說不清楚了。
好在四爺沒有跟宋時繁計較什麼,倒是對于宋時繁的直白感到有些無語。
四爺扶了扶額頭,才意識到他方才是自作多情了,就眼前這個小格格的腦子,顯然想不到拐彎抹角讨賞賜這種事。
可宋時繁不要,架不住四爺想給。
當下四爺便道:“這個茶不好,蘇培盛,你去取些我平時喝的普洱來。”
宋時繁心說這人還挺講究,到哪裡喝個茶都要這麼折騰,有這來來回回送茶葉的功夫,她都要喝完了。
這卻是宋時繁誤會四爺的好意了。
四爺叫蘇培盛送茶葉還真不是為着他自己想喝,純粹是自己喜歡的東西想叫宋時繁也嘗嘗,隻不過四爺不好意思說得那麼直白就是了。
殊不知,四爺現在的表現就像是剛墜入愛河的毛頭小子,一天要換八百個想法,還恨不得把所有好的都捧到宋時繁面前來。
可惜了,媚眼兒抛給瞎子看,宋時繁根本瞧不出四爺的小心思。
等到蘇培盛把四爺慣常喝的茶葉送過來時,宋時繁還有些奇怪,不明白四爺大老遠叫人去取過來為什麼又不喝了,隻說叫她收着。
後來宋時繁琢磨了一下,覺得叫她收着的意思應該是說四爺下次來得時候再喝。
自覺想通了四爺一切想法的宋時繁便乖巧地将茶葉收到了櫃子裡。
而另一邊,四爺見宋時繁小心翼翼地把茶葉收了起來,心情頓時好多了,就連方才發現他自作多情時的那一點子不悅也随之消散了。
四爺心說,這小格格還真是沒出息,爺随便送點兒茶葉都跟寶貝似的藏起來,若他日再賞她些别的,還不知道要把小格格給高興成什麼樣子呢。
想是這麼想,可四爺的嘴角處卻一直蕩着些許笑意。
四爺今日還有事,倒沒法子陪宋時繁久待,但盡管如此,仍是在宋時繁這裡用完午膳才離開的。
宋時繁倒是絲毫不介意四爺留下來吃飯。
開玩笑,她一個格格就算每天塞錢去膳房裡換着花樣吃,也不及四爺想吃什麼就有什麼。
而且四爺每次在她這邊用膳的時候都會叫她點菜,簡直就是她假公濟私的絕佳好機會,可以把平日裡想吃卻舍不得吃的菜通通點一遍!
四爺走後,宋時繁才覺出累來。
一大早起來請安就不說了,上午不是逛花園子就是見客,還得應付四爺,哪一件都不是輕松事。
竹苓瞧出宋時繁面上的疲憊,上前開口道:“這會子沒什麼事好做,格格不若小憩一會?”
宋時繁想了想也是,便點頭說好,還道:“那我去把咪咪抱來,我同她一塊歇個午覺。”
話音剛落,宋時繁擡腳就往大格格住的西廂房那邊走。
對此,竹苓早就習以為常了。
自家格格跟旁的富貴人家後院裡的女子不一樣,她對大格格向來是能親力親為的時候絕不會假手于他人。
眼見着白薇已經跟着宋時繁出去了,竹苓也不着急,就在屋裡鋪床,還在角落裡多點了兩個火爐子,生怕一會兒大格格來會凍着。
不多會兒,宋時繁抱着大格格就進來了。
将大格格放到床塌上安頓好,确定大格格不會突然掉下來以後,宋時繁才開始收拾自己。
她先是換了一身寝衣,然後又讓白薇幫她拆頭發。
宋時繁來了這麼久還是不太習慣梳着發髻直接睡覺,所以每次必定是要把頭發全部拆開,然後都梳順了才肯睡下,這就有點兒費功夫了。
所幸大格格十分乖巧,隻是老老實實等自己的額娘,不哭也不鬧的。
等宋時繁全部收拾妥當以後,她才爬上床塌,将大格格放到了床塌的裡面,她自己則倚靠在大格格旁邊哄她睡覺,嘴裡還不時哼着兩句歌兒,都是宋時繁在現代的時候聽來的。
伴随着宋時繁輕柔的聲音,大格格逐漸閉上了小眼睛,宋時繁也生出些困意來,到最後,宋時繁哄大格格的聲音已經幾不可聞了。
白薇見狀上前檢查了一下二人有沒有蓋好被子,确認沒問題後便将床前的簾子放了下來,随後帶着竹苓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宋時繁這一覺睡了許久,醒來之後尚且猶不知今夕是何夕。
忽然,她見白薇打開了簾子。
宋時繁本想問問什麼時辰了,卻瞧見白薇面上的神色十分凝重,宋時繁心下一驚,心知定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宋時繁下一秒就聽白薇沉聲道:“格格,李格格那邊出事了!”
宋時繁聞言心中一緊,李格格可懷着孕呢,若是出事那可就不是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