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倒打一耙來,宋時繁對四爺還是十分佩服的。
也不知道是誰把活蹦亂跳的她硬生生變成了現在這副動彈不得的樣子,居然還好意思在這裡指!責!她!
思及此,宋時繁索性不理會四爺了,艱難地翻了個身,用背影表達自己的不滿。
四爺見宋時繁這樣心下不由覺得好笑,戳了戳宋時繁的後背,“真生氣了?爺給你賠不是還不成嗎?”
宋時繁聞言微微偏了偏頭,試探問道:“四爺要怎麼賠不是?”
四爺沉吟了一會兒後笑着開口:“就罰爺給你寫一本字帖如何?”四爺想起宋時繁近些時候都在練字,若是寫本字帖給她,約莫能哄着她高興吧。
宋時繁聽見這話卻悄悄翻了個白眼,合着還是在給她布置作業呢,這位爺究竟有沒有搞清楚是誰要賠罪啊!
四爺好半天沒聽到宋時繁應聲,還以為隻寫一本字帖宋時繁不滿意。
“一本不夠,兩本如何?”
宋時繁:“......”
真想把她手裡的枕頭砸到四爺的腦袋上呀...
幸好這個時候,白薇端着藥進來了,阻止了四爺繼續危險發言,也保住了四爺的腦袋以及宋時繁的小命。
“主子爺,格格,藥已經好了。”
“快,趁熱把藥喝了。”四爺吩咐道。
白薇忙上前将宋時繁扶了起來,又将枕頭墊到宋時繁的身下,好叫宋時繁坐得舒服些,待宋時繁坐好後,便端起碗打算伺候宋時繁喝藥。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宋時繁可受不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藥,她非吐出來不可。
宋時繁接過白薇手中的藥碗先是吹了吹,又淺嘗了一口感覺不是很燙,緊接着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憋住一口氣,仰頭、擡手腕一氣呵成,直接将碗裡的藥汁子全都灌進嘴巴裡了。
白薇對此已經司空見慣了,自家格格喝藥一向是如此豪邁的。
四爺卻是第一次瞧見這情形,雖然心裡頭有些詫異,可仔細一想又覺得事情發生在宋時繁身上好像也沒那麼怪異了,似乎她總是這麼的...與衆不同。
許是于太醫在藥裡添加了安神的成分,宋時繁喝完藥以後人便有些蔫兒了,見四爺依舊穩穩當當地坐在那邊一副不打算走的樣子,于是宋時繁開口道:“四爺有事兒就去忙吧...奴才這樣...也伺候不了四爺了呢...”
四爺聞言點了點頭,又伸手幫宋時繁掖了掖被子角,安撫她道:“嗯,爺自會去的,你别管了,好好歇着吧。”
這會子宋時繁已經有些睜不開眼睛了,隻小聲在嘴巴裡嘟囔着:“恭送...送...”
四爺見狀失笑不已,又坐了一會兒,瞧着宋時繁徹底睡熟了這才悄聲退了出去。
“好好伺候你們格格,有事兒就去前院找蘇培盛禀告。”四爺肅着一張臉在院子裡吩咐一幹奴才們。
“還有,這幾日看好你們格格,不許她随意走動了。”這話四爺是對着白薇和竹苓說的,也難為他還認識宋時繁的貼身丫鬟們。
可不等白薇以及竹苓應聲,四爺又搖了搖頭道:“罷了,她那個性子怕是閑不住,這樣吧,叫蘇培盛帶着你們去庫房取些地毯來鋪到她屋子裡頭,防着她要下床。”
之後,四爺更是親自盯着太監們往屋子裡鋪地毯。
待鋪完後,四爺卻覺得一層地毯不頂用,便又吩咐蘇培盛拿了好些皮毛料子過來,讓小太監們放到了宋時繁經常待着的地方,确保宋時繁就算光着腳下床也不會被凍着。
至此,四爺的心裡頭才算略微滿意了些,又去瞧了瞧大格格。
如今,大格格已經五個月了,許是因着早産的緣故,比旁的孩子看起來瘦弱了些,抱在懷裡跟隻貓似的,不過宋時繁養得精心,大格格除了瘦,看着還算健康。
四爺抱着自家女兒,已經依稀能在大格格身上看到一些宋時繁的影子了,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跟宋時繁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瞧着人的時候,水汪汪的,幾乎可以把人的心都給看化了。
四爺正在心裡頭感概大格格怎麼這麼招人疼的時候,忽然,他托着大格格的那隻手感受到了一陣潮濕,還熱乎乎的,四爺的腦子當下便宕機了。
不會是...尿了吧?
待奶娘着急忙慌從他手裡把大格格抱走的時候,四爺這才确信,自家女兒是真尿了,而且還好巧不巧,尿在他手上了...
奶娘趙媽媽都快吓死了,心說這小祖宗,什麼時候尿褲子不成,居然尿在主子爺身上了,趙媽媽生怕主子爺發怒,忙用帕子給四爺擦了擦手,然後戰戰兢兢道:“主子爺贖罪,大格格還不懂事...”
“不妨事,先去給大格格換尿布吧。”四爺擺了擺手示意奶娘沒關系。
其實四爺還真沒生氣,總不能跟自家女兒計較吧?更何況女兒才幾個月大,就是心裡頭覺着有些新奇,畢竟若是不提先頭去了的那個孩子,大格格算是他第一個孩子,在此之前,屬實是沒人朝他撒過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