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伍味子半天不回話,蕭無序更是奇道:“難不成是那武器格外特殊,你也不知要如何開口?”
滞了一瞬,伍味子回道:“是扇子。”
“什麼?扇子!”蕭無序想了無數可能,實在沒想到會是扇子,也着實是氣笑了,“我真是服了你了,真是白瞎了少君留下的伏塵!”
空氣凝固一瞬,伍味子的聲音再次落來:“西十步,空中,打。”
“啊?是嗎?我竟沒打中?”
心下雖疑惑着,但蕭無序也來不及多想,反手又是一鞭子甩出,視線仍是定在那二人身上,凝神靜氣。
她也看準時機道:“北四步,半空,挑!”
“往西……唉哎哎,往東東東!不行來不及了,直接打吧!”
眼見伍味子把劍利落一收,迎面就是一拳,蕭無序臉色大變,驚道:“唉唉唉!輕點兒輕點兒!!你倒是……”聲音頓時一斂,卻是伍味子望了過來,什麼也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蕭無序剛乖乖閉了嘴,随即再次驚呼道:“向前三步,右一步,左拳,右胳膊,上……擋!”
她每說一句,伍味子便在瞬間照做,不過最後一步,卻沒再聽話,毫不收手,一拳打出。
在那“少君”倒地的同時,陽光微微顫了一瞬,似有什麼東西破開了。風過,綠波蕩漾,花香起伏。
“出手很重啊,雇主大人。”蕭無序收了竹鞭,搭着眼簾望他,“我都懷疑你是在公報私……”
誰知她話還沒落下,伍味子的身影便忽然而至。
蕭無序隻覺眼前飛速閃過一摸靛衣,可惜不等她看清,腰間頓時一緊,耳畔疾風倒灌,她竟被順着石階拖曳而上。
後背那滾燙的灼痛還沒燒完,青蕪的聲音便從身後清晰至極地傳了過來。
“别動。”
聲音近在耳畔,雖然這感覺與之前并無二緻,但蕭無序有一種感覺,這并不是幻覺。
所以……她真的是被綁了?!
而青蕪剛對她放完狠話,一道雄渾的劍氣便沿着石階翻滾而至,越聚越烈,直接盡數轟在了他身上。
下一刻,蕭無序隻覺胳膊一松,綁住她的綠藤也在刹那間斷開了。
眼見青蕪被那劍氣所困,蕭無序也懶得講什麼武德了,竹鞭一抽,迎面就是一擊,正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直接把那家夥綁過來,誰知竹鞭那頭卻是一緊。
人沒捆來不說,反而還被竄出的綠藤纏得嚴嚴實實。
再之後,一股古怪又奇異的力道從那頭傳來,那綠藤被輕輕一拉又一挑,她就這麼騰空而起,迎面撲了過去!
漫天落葉齊飛,根本看不清青蕪在何方,殺招又藏在何處。
正當蕭無序暗道完蛋,又一道劍氣襲來,凜冽一斬,破開了翻飛的落葉,“咔”的一聲,竹鞭那頭的力道頓時消失了。
蕭無序趁機開溜,被斬斷的綠藤飄飄搖搖,和着漫天碎葉死氣沉沉墜了地。
眼前再次閃過一抹靛色身影,寒芒閃爍間,蕭無序激動道:“打得好!就是這麼……唉,繼續啊,你怎麼又停下了?”
伍味子似是不聞,仍是一動不動地注視着眼前的“蕭無序”,或者說……青蕪,對面正含笑望着他。
見他杵在原地,略微呆滞地望着上方的石階,蕭無序笑意悄然一斂,喊道:“诶,怎麼了,你又看到什麼了?喂!你倒是動一下啊!”
伍味子擡劍一掃,果真是動了一下,便又停下了。
這一次,不隻是眼前的“蕭無序”,那聲音也從四面八方翻湧蕩漾,從無數的“蕭無序”身上傳出,起伏蕩漾,混作一團。
見他還是如此模樣,蕭無序是真急道:“你……唉,不行,我來了!”說着,就要一步跨過去。
胳膊卻又被那綠藤一捆,青蕪的聲音從身後鬼魅般飄來,幽幽道:“别急啊,這不就輪到你了嗎?”
蕭無序幹笑兩聲,不待她狡辯一二,渾身就是一緊,她再次好好體會了一把五花大綁的滋味。
“亂闖,亂入,亂動我東西!”每說一句,青蕪手中的綠藤便遊蛇般往外竄,一下一下直往伍味子身上抽,“真是厲害啊,破了我那麼多幻術!你們可真行啊!”
“你們不是要多管閑事嗎?好啊,那便永遠留在此地吧!”
蕭無序眯縫着眼盯着伍味子,那家夥躲得倒是麻利,不過攻勢卻是束手束腳的,被他這麼刻意一壓,本來凜冽的劍芒卻是驟然縮水一大截。
蕭無序反手去摸繩結,一邊朝他喊道:“唉,你倒是還手啊!假的而已,管她是誰,反正又死不了……”聲音又驟然一斂。
手腕兒上的力道悄然收緊了,青蕪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她的身側,微一俯身,在她耳畔冷聲警告道:“誰告訴你死不了的?”
蕭無序側首望了他一陣,果真沒從他面上瞧出什麼,心下微微一沉。
果然,下一刻,青蕪又道:“綁着的可都是你的虛影,真真假假,稍不留意,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