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
震驚之餘,蕭無序也算是明白了,為何伍味子會打得如此憋屈,很多次都是堪堪收手,又或者猶猶豫豫想着要如何出手。
若真是如此,機會轉瞬即逝,根本就抓不住,他們也遲早耗死在這兒。
手腕兒被鉗得死死的,偷偷開溜是行不通了,蕭無序又仰頭望向青蕪,沉聲道:“你就這麼想看别人自相殘殺嗎?”
青蕪看也沒看她一眼,回道:“為何不呢?”
“心理陰影這麼重,你就是做了對不起晦的事。”蕭無序嘴角輕輕一挑,呵道,“如今又借着疊夢避世,把尋來之人逼入此境,以此來緩解你的痛苦,我說得可對?”
青蕪不答了,垂眸看着她,神色微沉。感受到手腕兒上越發沉重的力道,蕭無序卻是哈哈一笑,朝他道:“你就是心虛,想讓所有人都變得跟你一樣!”
似真被說中了心事,青蕪臉色頓時如在瞬間腐朽的敗葉,蕭無序看得卻是格外舒坦,又扯着嗓子朝伍味子喊道:“喂,别管我了,放手去打!”
不經意間,她又瞥見了天際的霞光,仰頭望天,突然感慨道:“世界很美,疊夢也很美,真的。”
“哎哎哎,所以我可還是相信你的啊!”頓了頓,蕭無序又輕歎一口氣,眼簾微垂,補充道,“實在不行……我去陪少君也好。”
她悶頭說着,卻沒察覺到伍味子漸顯的怒容,也不知是憋屈至極還是聽到了什麼東西。
手腕兒上的力道又猛然加重了,青蕪卻是愈發沉默,蕭無序明顯感覺到他更憤怒了。真要把他氣急了,輕輕松松扳斷她的骨頭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蕭無序可最讨厭被人威脅了,還是拿自己作為人質威脅别人!
那他這次可算是踢到鐵闆了!!
想罷,蕭無序五指狠狠一緊,悶哼一聲,又朝伍味子喊道:“不過你欠的錢記得還我,到時天天來給我燒紙錢!你聽到……”
“真是個蠢貨。”
然而不等她說完,伍味子便沉聲打斷了她,語氣還頗為輕蔑,又似笑非笑,瞧得蕭無序憋屈又郁悶,憤憤道:“你說什麼?我這也是在幫你吧?都這個時候了,你能不能說點兒好聽的?”
伍味子負劍而立,朝她望來道:“我說你還真是個蠢貨跟班啊,跟你那位少君一樣廢物。”
聽到最後一句,蕭無序可立馬炸毛了,臉色在瞬間漲紅,眯眼瞪着他,雙眸都噴射着怒火,咬牙切齒道:“你……”
不過她話還沒落下,一陣更為耀眼的寒芒在刹那迸濺而出,劍氣四溢,所過之處,落葉盡斬,毛草皆平。
而她身後的青蕪更是被一劍挑飛,狠狠摔在遠處的樹幹上,随着滿樹落葉又跌落進了及膝高的毛草叢中。
如此一來,眼前的幻術定是破開了,還是以最直接的方式,被充沛凜冽的劍氣直接撐破。
蕭無序看懵了,愣愣望着伍味子,一時沒回過神,随即又聞“咔嚓”一聲響,渾身頓時一松,氣是終于能喘勻了。
盯着地上那碎藤瞧了瞧,蕭無序面上的怒容悄然一收,好奇道:“如何做到的?”
“再精妙的幻術,情緒也很難模仿。”伍味子收劍入鞘,神色微變道,“一說那位的壞話,你倒是反應夠快。”
聞言,蕭無序臉頰又是一燙,輕一抿唇,醞釀了半天,終于咬牙吐出了四個字。
“下不為例。”
如此應着,蕭無序又擡眼望向青蕪,而半人高的毛草卻把他的身影遮得嚴嚴實實,也不知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不過他都親自來了,那就更說明他們的猜測沒錯,破開這須螢虛境的線索就在這山上!
漫山的青草随風飄蕩,日光透過雲層斜斜地落下來,把整片毛草地都映得毛茸茸的。
看着看着,蕭無序還是沒忍住地道:“嗯……不過你下手該還好吧?不至于一劍就把他給打死了吧?”
畢竟在暗道那會兒,這家夥随手劈線索那事兒,蕭無序實在是印象深刻。
“死不了。”
死不了……蕭無序微睜大眼,又朝青蕪墜地的方向投去同情的一瞥。
伍味子收了視線,轉身望向山道,提醒道:“走吧,上去看看。”
“唉,等等!”蕭無序跟着走了幾步,見他停下了,又反手朝青蕪一指,“施術者都把自己弄暈,跟着我們跑這幻境來了,直接把他綁了再威脅他解開幻術,這樣也是可以的吧?”
如此一來,隻需盯緊青蕪便好,便不需要操心其他的了。
伍味子卻道:“如此一來,築成此幻境最基礎的情緒便無法得知了。”
蕭無序輕一抿唇,擰着眉毛,頗為認真且貼心地分析道:“既如此,就這麼趁人之危窺破他設下此境的情緒,也是不太好吧!萬一出去之後被他綁票揍一頓怎麼辦?”
伍味子笑笑,徑直朝山道上行去,蕭無序臉色卻是微妙一變,杵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瞪着他。
她明明就是意不在此,那家夥又是老謀深算的老狐狸,如今是真沒聽懂還是裝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