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隐門女修輕松将渡生牌從明珑手中拿出,她才略微放松了些———至少先解決一個,少一個人便少一份威脅。
就在她手往回撤的那瞬,剛才還在互相埋冤的師兄妹兩卻忽然齊齊轉目看她,詭谲的眼神如出一轍。
隻見那虛弱不堪,連盤坐調息都要靠着自己的師妹的那個男子驟然起身,拔出佩劍。
好在她并非是完全沒有防備,法器飄帶瞬間祭出,纏繞住李堯光的兩手,而另外三個花隐門女修見狀迅速往那邊奔去。
可一擡腳,終于發現了不對———她們踏進了一個陣中。
鏡首一手撐在地上,一手豎起兩指,“地縛陣,起!”
瞬時花隐門腳下的土地化作濃黑的泥漿,似有鎖鍊隐在泥漿之下,套住四人的腳往下拉。
而明明是被對方法器纏住了的李堯光卻姿态輕松,反手便将劍入了鞘。
那女修心下一驚,忙往後看去,便看見了雙眼靈力聚流的柳魚間———她瞬間被拉入幻境,眼神黯淡下去。
善舟眉頭微瞥,心疼着道:“這位仙子怕是要在魚道友的幻境裡受苦了……原來真有男修能舍得對仙子下手。”
可這幻術才撐了一會兒,柳魚間眼睛的靈流便消散了,他很是難受般地單手捂眼手撐在地面。
女修眼睛再次恢複清明,可印入眼簾的卻是橫掃而來的風刃,和明珑笑裡帶刀的眼眸。
她心頭猛然提起,身體本能地往後退,終于不慎,跌坐在地;
跌坐在天衡鏡下,秘境出口處。
聚生台花隐門門主鳳隐,手指微不可察地蜷動了一下,微微閉目。
她茫然地眨着眼,有醫修向她走來,聚生台上那些宗主長老們聚過來的眼神都交錯在她身上———她是這次千指秘境第一個被斷渡生牌的修者,出自花隐門。
秘境内剩下的四個花隐門女修臉上皆是不同程度地扭曲了起來,寒眉冷豎。
隻見領頭的那個女修手指一彈琵琶,腳底下的地縛陣竟開始逆流,然後潰散,這陣便算是被破了。
而另外三個音修在聽到第一聲調時,像接到了某種訊号一般立即擺好了陣位。
看到這種團隊配合的招式就覺頭痛,所有人見此架勢也都面色一凜———又是一場避免不了的硬仗。
符生門那邊的還好,看樣子在那風陣裡沒待多久,雖傷口看着駭人血多,但都是外傷。
而自己這邊的人都是傷至靈魂,不是咬咬牙就能撐起的。
來自佛門和極上門的兩位女修對視一眼,同時起身強撐着便開始低頌和彈奏。卻因自身也受着傷的原因,雖效果不大,但也在盡可能地為明珑她們回複着狀态。
花隐門領頭女修輕哼一聲,手指碾上了琴弦。
李堯光一手壓在赤華劍劍柄上,一手想将明珑往後攬,卻攬了個空。
他一驚,忙看向前,
隻見明珑已經閃到了最前,水灰色寬松的宗袍宛如一筆蜿蜒向前的水墨,越過所有人沖向最前。
她幾近固執般,隻盯着前方。凝眉豎起兩指低念咒語,四隻姿态各異的符靈被召出随在她身後。
看着這背影,一種恍然若失的感覺驟然席卷大腦,控制着李堯光向前,不顧一切的向前,下一步要怎麼做完全沒想,隻想跟随在她的身後,站在她的身邊。
花隐門的四人,見直面而來的那個女修,
四道目光斜瞰着她,仿佛是在嘲諷着明珑的不自量力和渺小。
可就在明珑真正已經近在咫尺,腳刹俯身在她們腳下布陣時,四位女修卻齊齊被明珑那陰翳的眼神盯的一怔。
她們驚醒過來,齊向後撤,手指向琵琶弦探去,
四隻符靈協力纏了過去,打亂了其中兩人的動作。明珑自己則直向領頭的那位女修。
她心裡隻有一個想法———不管怎樣,隻需要将其中一個人拖下去……應該就能阻止她們把咒式完整施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