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符型?”百青追問。
“爆炸符。”這次祝澤回答的快了很多。
“好,不是這位道友。”百青斷言。
祝澤猛然擡頭,微眯着眼直視台上的幾位。
百青繼續道:“幾位就不要再試圖混淆視聽了,剛才這台下女修在你們來之前其實就已認罪。她自己在聽過調查所得證據後,都心知無可狡辯的餘地了,你們這又是何必?”
他話音才落,一清冷女聲響起:“師妹從小所行所言,皆在我等山海宗這些師姐師兄的監督之下,如若她此時被疑罪。那定是我們這些做師姐的監管不到位。還請允許我們為師妹之罪分擔!”
不要再說了……明珑視線低垂,害怕看到她身邊的每一個人。
自己可以成為衆矢之,可以成為世人口中弑殺城主罪大惡極的罪人,也願意接受相應的懲罰。但唯獨不想讓他們知道,至少不是現在。
她害怕他們因為自己一起被他人诟病,更怕他們在周圍人的提醒下恍然發現他們一直維護着的師妹竟然真的是那等殘忍之人,她害怕看到他們對自己失望疑惑的眼睛。
“是我殺的!”
這聲音很響,響到足以打斷在場所有人的議論聲。
降刑台所有人的視線從台下移向和自己站在平等位置的看台上,然後又跟随着那道身影,躍到看台之下。
孔淵從台上躍下,站在了明珑身側。
他又重複了一遍:“是我殺的。”他擡頭看向百青:“祝莺死于匕首破喉,一刀緻命。是不是?”
百青與霍焰對視一眼,沒有說話,是默認了。
滿堂嘩然。
“不過……”他視線轉向明珑,明珑此時滿是詫異的眸子也正看向他,他一字一句道:“明珑師姐她那時也在我身旁,她勸了我,也試圖攔了我,但沒攔住。我倆當時離祝莺都很近,血濺了我倆一身。這也是為什麼百青門主看到師姐一身血地帶着我跑祝府的原因,我隻是當時留了個心眼,先給自己施了淨塵了而已……”
“你在幹什麼?!孔淵。”明珑試圖打斷他。
證據确鑿之下,祝澤也好,歸月師姐也好,這些明顯護犢子的言論,是無法左右台上那幾位的判罰的。
可孔淵不同。他說的那些太過細節,竟讓百青和霍焰也揪不到任何一處反駁之處。也安靜了下來,聽孔淵還原當天所發生之事。
“不!是我,”不能再讓孔淵這麼說下去,明珑視線從百青身上又移到江止身上。“真的是我。”
江止在很早之前應該就知道祝莺是自己殺的了。
從黎城回來之後,她覺得遲逍遙是因為知道了她殺了祝莺之後心緒大變,所以要她閉關,而那時,江止就站在不遠處等着遲逍遙。
可此時的江止沒動,仍隻是坐着,默認着這一切的發生。
這一切轉變的太快,看台上的修者一下沒了主意,也不再是一緻抵外,反而開始猜測議論起來到底是誰殺的祝莺。
而祈瑤和李堯光他們互相看了看,更加無措起來。
隻有明珑知道,孔淵說的一切都确實是當天發生的事,隻不過,他将兩人的行動軌迹調換了。
孔淵說到最後将那把随身的匕首舉在手裡,“不知你們查過祝莺的傷口沒有,我就是用這把匕首刺的她。”
明珑眼神一觸及那匕首。祝莺死前那幕又開始在腦海裡輪現,一股恐懼和惡心感躍上心頭,祝莺那些低聲呓語又在耳邊響起。
自從那天起,自己便對所有的刀刃避而遠之,有一種從心至身的排斥。可盡管如此,她還是時常擺脫不了夢魇的糾纏。
百青調動靈力将匕首隔空取去,在衆門主手中傳遞查看。
事情越發不可控制地偏移,明珑趕忙道:“男子與女子用力或有不同,還請宗主們明察!”祝莺之死一直在查,她的屍身應該是被保存下來的。
聞言百青饒有興趣般勾了嘴角,沉吟道:“這提議不錯……确實也并非不能查。”
聽到這句,明珑松了口氣。
可下一秒,明珑便渾身一震,她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旁邊,看向孔淵。
一股強大的魔氣在身邊被驟然釋放出來。
“這是能逞英雄的時候嗎?孔淵?!!!”明珑幾乎是吼出來的,要不是自己現在被綁着,她定然要想辦法把他腦子打開看看裡面有沒有什麼東西。就算他魔族身份早已被宗主們察覺,但也絕不應該在這種情形下自曝!
降刑台上下氣氛驟然凝住。
看台上數雙眼睛視線投來,皆是寒冷無比的視線,同時拔劍的铮然聲四起。昔日一起玩鬧取笑的山海宗的弟子在茫然一瞬後,臉逐漸變得扭曲:
“魔?他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