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自然地接過靈泉水，咕咚咕咚小口喝，“有一隻大白鶴，把一團不明液體灑我身上，我吸收了，然後化形了。”

“是阿羽嗎？”他注意到土坑外邊露出的白羽，拂袖将暈睡的大白鶴放到地面。

“這是洛薇的靈鶴，我幫她送回去，順便替你要些女兒家的物事。”她提起大白鶴，注意到牽着他袖子的小石榴，“你要去嗎？”

“要的！”她還沒有去過青城山其它地方呢。

冼灼放大木劍，“你還不會飛，站穩了。”

小石榴點頭，面上雀躍，她還沒有飛過。“小道士，你能教我飛嗎？”

“青城山不拒絕前來學習的妖修，你想修煉的話，我可以幫你在學堂報名。”

她一把揪住他的袖子，疑惑道：“我不能跟你學嗎？”她的動作實在理所當然，又有一種天真的嬌憨。

冼灼訝然，“倒不是不可以，隻是我并沒有為人師的經驗，指導不當怕會誤了你。”

“那就你教我啊，我學習當學生，你學習做師者啊。”

“如果是這種簡單的東西我可以教你，但聽聽夫子的講課會更好。”

小石榴喜悅地把手搭在他肩上，這是她作為樹就有的習慣，“好啊好啊。”

冼灼有些犯難了，他該怎麼教她做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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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洛薇看見被拎回來的大白鶴火冒三丈，愣是把它錘了三個包。

“多謝冼灼師兄，阿羽近來慣是不聽話，三天兩頭往外跑，沒給你添麻煩吧？”

“阿羽隻是在我那睡着了。我有事拜托你，這是新化形的孩子，我沒有女弟子的用品，所以……”

洛薇大方擺手，“這有什麼，你讓她跟我的道童走，有什麼需要她會辦好。”

又問：“她是什麼妖？”

“石榴樹。”

洛薇點頭，那還挺可愛的。

“小石榴，你跟她去吧。”

小石榴“哦”了一聲。她眼睛四處打量，這邊跟小道士的院子不同，好像更好看？不對，小道士的院子也好看。

待她們走後，冼灼作揖道歉：“阿羽身上帶了靈藥，不小心砸在我院裡作了土壤的養分，不知是什麼藥，我當賠償。”

洛薇聽了又給了大白鶴一拳，後者成功再次暈厥。“我就說怎麼丢了一瓶仙藥，原又是阿羽搗鬼。冼灼師兄，這不是你的過錯毋需賠償。”

“這怎麼行，”他遞給她一塊紅玉，打趣道：“聽我小師弟說你一定不缺仙藥，聽聞最近你在尋火玉，我恰好多出一塊，品質倒也算上乘，還望不吝笑納。”

洛薇欣喜道謝，又忍不住抱怨：“真皓那家夥。”

“小道士我好啦！”小石榴歡喜地蹦到他面前展示自己的新裙子，“好看嗎？”

她一身鵝黃襦裙，随着她的旋轉裙擺像是一朵花綻放開來，明媚的臉上洋溢期待，亮晶晶地注視他。

他拿出花環戴在她頭上，“嗯，很好看。”

“這是我送你的，你還留着呀。”小石榴很開心，她決定以後可以變更多的給他。

他教她：“還有，要向洛薇仙長道謝。”

哦，人類好像是這樣，叫禮節來着。“謝謝洛薇仙長！”

洛薇咳了咳，“沒什麼，以後可以常來。”

臨了，洛薇遲疑提醒，“冼灼師兄，聽說東海那邊，可能動亂将起。”

他停頓，含笑回眸，“多謝。”

小石榴興緻勃勃給他介紹她新得的好東西，“這個是施妝的，胭脂，螺子黛，口脂，白粉……花钿，簪钗，絹花……都好漂亮，但我不會用。人類好厲害啊，我也要做個厲害的……嗯，妖人。”

“你會嗎小道士？你教我呀！”雖然認識不久，但小石榴對這個新朋友很信賴，直覺認為他應該什麼都會，說不定比小白茶懂得還多。

冼灼沉吟，“我應該可以學。”

小石榴很驚訝：“你不會嗎？”

他苦笑，“我又不是什麼都會。”

“你為什麼不是什麼都會？你很厲害呀。”

“因為我也隻是個普通人，也需要學習，學得越多懂得越多，小石榴也是這樣，學得越多，就更加地融入人類世界。”他循循誘導，希望這個稚嫩的樹妖好好學習。

小石榴欣喜地又揪住他衣領子，“我們要一起學習嗎？這就是同窗嗎？但你還要教我，所以你又是老師，又是同窗？”

冼灼無奈地扒下她的手，“在人類世界是不能随便揪人家衣領子的。”

“為什麼？”

“别人會以為你要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