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吧,人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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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道,貌似是仙門百家都繞不過去的活動。
小石榴第一次看論道,對一切都很好奇。她指着盤腿而坐的兩人,“他們在幹嘛?”
那是兩名儒修,他解釋:“他們在以‘辯’的形式論道。”
“俗稱唇槍舌戰。”狐狸突然冒出來。
小石榴熟練抱起它:“小兮,你怎麼在這?”
狐狸看叛徒一樣看她,“我都來好久了,無聊死了。”
“那邊擂台的人也是論道嗎?”她問。
冼灼:“論道的方式有很多種,有人喜歡更直接的方式。”
狐狸:“就是打架。”
哦,原來論道就是吵架和打架。
小石榴悟了——原來她也論道了。難怪以前小白茶說所有的分歧最終都會回歸最原始的解決方法。
她指着一處,那裡圍了一堆人,中間一人被包圍:“那裡的論道是群毆嗎?”
冼灼一看,哪裡是什麼群毆,是夙不悔被一群人圍着呢。法宗首徒聲名在外,慕名來此不足為奇。而且,看他的樣子,應該也是習慣被包圍了。
冼灼含笑走去,調侃道:“不悔師兄,當真是大忙人。應付好我,又得來這邊。”
夙不悔見他亦是調侃回去:“你這般說,我好似那長袖善舞的世故之人。諸位介紹一下,這是青城山溯晖真人座下六弟子,那個入道的天才,冼灼,冼潤聲,大家都聽說過吧!”
他這麼一弄,所有人情緒被點燃,高聲回答:“聽說過!”
冼灼連忙道:“不悔師兄,可别那我當樂子。”
“怎會,大家對溯晖真人的弟子好奇心重,誰不想見識風采呢。”他的話半是開玩笑半是認真,在場的人面上含笑,心底裡卻在不斷地打量這位青城親傳。
這位溯晖真人的徒弟,年歲頗輕,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當中有人聽過他的事迹,幼時即有入道之資。生得一副好面孔,燦如春花,靜如秋月,站在他身邊就隐約感覺沁如脾肺的舒适。
這便是入道之人嗎?多少人終其一生也未能摸得門檻,多麼令人豔羨,又多麼令人嫉恨。
冼灼沒往心裡去,說起一件他們感興趣的事:“我不是此行青城山領隊,不久你們應該能見到我師兄的風采。”
“是溯晖真人座下?”這真是個有意思的消息,不是說青城山弟子難見,而是青城山親傳弟子難見。那幫子親傳平時出沒都不喜歡透露門派,誰知道你是誰。
“聽說師叔座下姬璇師兄回來。”
姬璇。
有人顫巍巍問:“哪位真人座下姬璇?”
他溫和友善地回答道:“長昊真人座下大弟子,姬璇,師兄。”
姬璇,師兄。
姬璇!是那個姬璇!是那個女裝騙了全天下男人心的姬璇!
所有人如遭雷劈,昔日暗戀的九天玄女,是個男人,現在即将見面,不由得惶惶不安,輾轉反側。
那時,姬璇還是師姐,一身織霞留仙裙騙了多少男人的心!天下多少兒郎為了見姬璇仙子求學青城山,往小了說,現在對青城山感興趣的男人一半是為了姬璇。可惜,時運難測啊,不想見不到親傳弟子,還傳出了姬璇仙子——性别男!
何等的惡毒,何等的噩耗。
愛慕過姬璇的男子,一時間對她又愛又恨,恨他的性别,又恨自己的性别,更恨忘不掉身着留仙裙的姬璇“仙子”。
夙不悔眼見周圍人臉色一變再變,看到冼灼淡雅從容的表情,不由得驚恐——小冼灼,深藏不露,何其恐怖。
小石榴左看右看,為什麼他們的表情就像便秘?
“那是一樁傷心事。”納蘭妍莫名其妙冒出來。
小石榴又被吓了一跳,小兮和小妍都喜歡這樣的出場方式嗎?
“曾經,沒這麼多人對青城山感興趣,隻知道它是隐世大宗。後來,一個容貌傾城的女郎在江湖上打出一片天地,她最喜歡織霞留仙裙,能打又美麗。後來有人挖出她是青城山親傳,從此越來越多的人向往青城山。無數男子傾慕姬璇仙子,直到有一天,驚天秘聞傳出來,姬璇仙子,是男人。”說到最後,她語氣不可控制地低沉。
狐狸毫無感情地問道:“所以你總是穿織金衣裳,是喜歡姬璇?”
她哀傷低頭,“曾經,我想成為像他那樣的仙子。”
啊,真是件傷心事,傷害的人包括兩種性别。
“為什麼他是男人你們就不喜歡了?”小石榴很不解。
納蘭妍呆滞一下,複雜道:“我可以,但他們不可以。我可以把姬璇當仙子,但顯然,男人做不到。”
“那你們換種性别不就行了。”
這話說的,狐狸都被嗆住了,“你在說什麼鬼話?!”
小石榴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又不是什麼稀罕事。”
她言辭鑿鑿的樣子,理所當然到讓狐狸和納蘭妍懷疑自己的見識。
就在她們閑聊之際,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來:“青、青城山的代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