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就算是死去的屍體埋在土裡白骨化都要段時間,這事兒處處透着詭異,誰都沒想到兩個姑娘的死法這麼離奇。
查來查去,最後什麼都沒查出來,老陳聽說這兩位姑娘除了留下一封信之外,别的什麼都沒有了,她們倆的家人甚至至今都不知道這兩位姑娘去了龍安山上的什麼地方。
謝金聽完之後出了一身冷汗,白骨……謝天雄手上那墜落的肉塊,難道說這兩位去過龍安山的姑娘和謝天雄那件事有什麼關聯?
可明明中間隔了這麼多年,他從來都不知道謝天雄什麼時候和龍安山又扯上關系了,謝天雄更不可能和十幾年前的兩個女孩有什麼關聯。
出了這檔子事兒之後,謝金才意識到,原來他對謝天雄的了解也不是很多。
謝金心跳個不停,他偷偷看了一眼秦昭,他對秦昭的了解也不是很多,他甚至不知道秦昭要來這個地方做些什麼,還有那詭異的金币。
車窗外的景色越來越荒涼,一路上謝金幾乎都沒有看到有什麼車,老陳說夜晚的龍安山是這一塊兒旅遊團特别忌諱的地方。
因為前幾年在龍安山上還發現了一具屍體,也是一具白骨,調查人員查着查着居然查到了那兩個女孩的家長身上去。
老陳記得,那死在龍安山裡的,是當年為兩位女孩做法的那個老先生,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人是一個接着一個死在了和龍安山有關的地方。
繞過一段長長的盤山公路後,老陳的車速就慢了下來,秦昭看了一眼,老陳車的正前方緩緩走來兩個頭發花白,佝偻着背的老婦人,她們手裡拿着大大的黃色的袋子,拿在手裡輕飄飄的,風吹過,她們手中的袋子像是在空中跳舞。
老陳路過她倆身邊的時候,按了下喇叭,這是跟她們打招呼的意思。
老陳說:“嘿,你們看,還真是巧了,這兩位就是當年失去孩子的那兩個家長。”
秦昭擡了擡眼:“她們總來嗎?”
老陳歎了口氣,有些唏噓:“是啊,每年到了固定的日子都來,總來,她倆是龍安山上的常客,我們經常能遇見,有時候我們這些司機拉完活的時候,看他們可憐,也會捎她們一段路。”
果然那兩位老婦人也沖着老陳的車笑了笑,順便揮了揮手,她們手中的袋子裡好像還裝着什麼東西,她們揮手的時候,袋子窸窸窣窣響個不停。
離得太遠,秦昭起初沒太看清楚,離得近了些她才看清楚,那黃色袋子裡裝着的輕飄飄的東西,原來是紙元寶。
同樣看到紙元寶的,還有謝金。
謝金這下徹底慌了神,原本他現在就十分抗拒看到這些東西,家裡還有個已經截肢,生死未蔔的謝天雄,他看不得這些東西,他轉過頭去,正對上秦昭那雙似笑非笑的眼。
秦昭的眼睛亮晶晶的,總是讓謝金挪不開眼。
她在笑嗎?這麼嚴肅的事情,她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呢?謝金揉了揉眼睛,再看向秦昭的眼睛時,發現她已經閉上了雙眼。
難道秦昭剛剛的表情不是在笑嗎?那到底是什麼呢?秦昭的眼睛裡藏着的,到底是什麼呢?
秦昭這人,總是不給外人探究她一絲一毫的機會。
謝金忽然間有些想要開口問一問秦昭,這一趟他們是不是也要去那個詭異的龍安山上去。
誰都知道晚上不能輕易上山,何況還是龍安山這種詭異的山,他看着周遭越來越暗的天,心裡直打退堂鼓,眼前這巍峨的山看着也不像是能和謝天雄産生關聯的吧?
何況謝金記得,他從機場接到秦昭的時候,秦昭連行李都沒有帶多少,謝金有些後怕,秦昭現在明擺着就是要進山的意思,可秦昭看起來又沒有帶什麼進山的裝備,那等會兒進山不是玩命嗎?
謝金可不想冒這個險,他隻想救謝天雄,他不想摻和進任何無關人的命運之中去,其他人的事兒他可管不了,他又不是什麼救苦救難的菩薩,他一凡人肩上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
再說萬一,萬一在山裡的時候,如果真遇到什麼危險,秦昭會不會丢下自己就跑啊?畢竟他和秦昭也不是多麼親密的關系,謝金仔細想了想,真有危險的話,能讓秦昭救自己的唯一方法就是加錢。
謝金的腦子裡繞了八百個彎,想了無數種要勸秦昭不要去龍安山的借口,可當他準備開口的時候,秦昭忽然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秦昭問:“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去龍安山嗎?”
謝金搖頭:“為什麼?”
秦昭的聲音淡淡的:“因為我們要去龍安山上的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