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正好趕上來龍安山上遊玩的旅客,天黑以後,願意來龍安山這邊的司機不多,秦昭蹲坐在路邊,等了很久都沒有司機接單。好在秦昭遇到了個好心人,開着車把她帶回了之前她住過的那間酒店。
開車載着她的司機是個年輕的女孩兒,名叫田甜,人如其名,長得很甜美,她家裡做旅遊的生意,想要開拓龍安山這條偏僻的旅遊線路,提前讓她來考察考察。
所以她這段日子都待在這附近,規劃旅遊線路可真是件麻煩事兒,這算是她畢業了之後接手的第一條線路,這一次她格外上心,一連在這附近考察了大半個月。
在山腳下的停車場裡,她無意間瞥到了渾身濕漉漉的秦昭,她看着秦昭一個人落寞地蹲在地上,一直不停刷着手機,就知道這是單獨來龍安山上的,打不到車,回不去了。
這龍安山附近,說來也邪門得很,到了晚上,很少有人願意來,即便有願意來的,那也得是天價。
田甜決定做一次好人,給自己積點福報,也好在日後正式接手生意的時候大展拳腳一番。
臨到酒店的時候,她又問了一遍那酒店的名字,确保不會把人送錯。
那酒店的名字很大氣,叫昆侖,這才能讓秦昭勉強記得住,她之前住過大大小小不少酒店,唯獨這個,名字這麼大氣,但卻冷冷清清的,基本上看不到幾個來辦理入住的。
開着車的女孩兒在前排聽到這名字的時候,下意識踩了一腳撒車:“昆侖酒店?”
田甜眨着她的大眼睛,滿臉疑惑:“你怎麼住那兒去了?”
她說話的時候有些欲言又止,說到一半的時候還要透過後視鏡看一看秦昭的臉色:“你,沒覺得這酒店很怪麼?”
秦昭搖頭:“除了破了點,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
田甜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了:“那行,那我給你送到地兒我可就走了啊。”
不幹涉她人命運,是田甜的處世之道。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昆侖大酒店的門口,眼看着秦昭就要下車的時候,田甜沉吟片刻還是開了口:“姐姐!你知不知道這酒店之前出過事兒啊?”
她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怯生生的,末了還補了一句:“要不是看姐姐一個人來,我是不會說的,姐姐你要不去了解了解這酒店……萬一要是有點什麼事兒,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斷人财路,猶如殺人父母,田甜深知這個道理,所以她基本上很少勸來住這個酒店的遊客。
說完之後她接連擺手:“姐姐,我可不是故意咒你啊!”
秦昭聽完之後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這個女孩兒還怪可愛的。
酒店出事,無非就是什麼命案之類的,秦昭住酒店這麼多年,早就見怪不怪了,但看着這女孩兒殷切的眼神,秦昭又不忍心讓她失望。
秦昭問了句:“哦?是嗎?還有這種事兒?這酒店,出過什麼事兒啊?”
說完之後秦昭就準備起身下車,去後備箱拿她的背包,沒想到田甜卻一把抓住了秦昭的手:“姐姐!有個人死在這酒店了。”
田甜心裡有種執念,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不想讓秦昭去冒險。
故事也不長,大緻就是一行人出差選了這個酒店住,原本是三個人的,沒想到有個人住在這個酒店的當晚就出了事兒,而這個人的死法有些特别罷了。
田甜說當時住在這個酒店裡死了的女孩,其實在生前住在昆侖酒店晚上照鏡子的時候,在鏡子裡看到過自己的死狀。
她知道這些事情的細節,還是因為死掉的那個女孩兒,生前和她是朋友,他們是網絡上的好朋友,此前沒有見過面,隻有兩個人都有空的時候視頻、電話過。
田甜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女孩兒臨死前,要把這一段離奇恐怖的經曆講給她。
當時那個死去的女孩兒講起來這段故事的時候,身體狀況已經很差了,田甜聽她發來的語音的時候都覺得這女孩兒生了什麼重病,她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的,說到一半還要大口喘氣休息一會,像極了病重到卧床不起的病人。
田甜原本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她自然是不相信那女孩兒口中神神鬼鬼的故事的,但她也幹不出來在人極度恐慌的時候開口否定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