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金城已經是晚上了,秦昭她們走的時候還是晴空萬裡,回來的時候已經淅淅瀝瀝開始下着小雨了。
下雨的時候,格外冷,好在她們一路都在車上,下了車就到謝家老宅,還不算是太難熬。
空氣越是冷冽,腦子就越是清醒,清醒到能清晰的回憶起來從小到大,秦昭和老頭之間的每一個相處細節。
這一路上秦昭思考了很多,眼下的關鍵還是直面姓李的那家人,總要找到那位姓施的女人。
陳默和謝金照例等着秦昭她們,今天謝金準備的依舊很齊全,一看到秦昭就狗腿地跑到她身邊,獻着殷勤。
謝金:“秦姐回來了?累不累啊這一路,”
秦昭整個人看起來都很疲憊,但在看到陳默和謝金的時候還是勉強笑了笑。
秦昭:“還行,有點收獲,回去說吧。”
其實不止有點,秦昭習慣了不把話說滿。
回到謝家老宅,依舊是那幾個人,依舊是一大桌子飯菜,唯一有變化的隻有陳默和秦昭。
兩個人的臉上寫滿了心事,眉間是化不開的憂愁。
回來這段時間秦昭還沒來得及跟陳默講這些事,但在看到陳默臉上表情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陳默這邊估摸着也發現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飯桌上依舊從南到北幾大菜系擺滿了,飯菜的香味不停鑽進秦昭的鼻子裡,一直到她坐到餐桌前面,她才意識到,這一整天她好像都沒有吃什麼東西,現在是真的餓了。
飯桌上好吃的都靠近秦昭這面放着,謝家老宅的桌子是個會旋轉轉動的圓桌,謝金今天用了心,圓桌的正中央擺着熱氣騰騰的湯,下面還燃着小爐子,一直在加熱。
飯菜是提前預估好秦昭她們回來的時間準備的,以确保秦昭吃到的時候都還是新鮮的,在享受生活提高生活品質這方面謝金十分有心得。
這頓飯吃的異常沉默,田甜和謝金在觀察秦昭的表情,白語的眼裡隻有好吃的,自從開始吃東西她的嘴和手就沒停過,秦昭心事重重吃了幾口之後就停了下來,隻小口喝着湯,她的眼神也一直停留在自己的碗裡。
看樣子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
陳默的狀态也差不太多,他吃了幾口之後索性放下了碗筷,時不時打量着秦昭,似乎是想等她吃飽了之後再說。
秦昭喝到一半,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碗,陶瓷勺子碰撞在碗的邊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引得其他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昭這裡。
她這一次歎了口氣,才把自己在桑雪那裡看到的都說了出來。
今天在場的沒有外人,秦昭也沒有什麼保留,田甜前不久才表過态,那意思大約是要一直跟着秦昭了,所以秦昭并沒有避着她。
謝金聽完之後最為驚訝,這些故事對于謝金來說太過新奇,不僅是新奇,還有神秘。
原本他想要多問一問那金壺的事情,或者是那個姓施的女人的事情,但在要開口的時候,突然對上了陳默那雙眼睛。
陳默那眼神裡大約是在叫他閉嘴,那一眼讓謝金偃旗息鼓,低下頭繼續吃飯。
白語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知道了這些事,她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依舊專注于吃飯這件事,她心裡猜測秦昭這些天就要去找那位姓施的女人,如果秦昭要去,她肯定是要跟着的。
一想到這兒,白語就想到了那些不算好吃但也絕對算不上難吃的面包,和秦昭一起去多半還要吃幾頓那樣的飯,對比眼前這一大桌子飯菜,那些面包實在是不能算得上飯。
白語的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她現在的眼裡隻有吃飯,吃飽了才好幹活。
田甜原本也是好奇的,她看了一眼謝金,她看着謝金一開始的時候原本是想問的,到了最後居然沒張口,她就知道自己應該保持沉默,學着經營家裡的生意就是有這一個好處——很會察言觀色。
于是大家一起很默契的保持着沉默,陳默看着秦昭沒有再動筷子的意思,這才開口道:“小昭啊,你走的時候我想了想,既然那座神山是在學習怎麼把人吃了,那我覺得這個解決之法還是在龍安山。”
陳默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那些故事之間的關聯就在于這座神山不能一下子把人吃掉,或者說把人殺掉。
這有點像武裝劇裡面那些修煉邪術靠着吸食别人功法修煉的意思,山是慢慢把人殺掉的。
陳默對比了在龍安山上的那些故事,一開始那些村民其實活了很久,雖然他們保持着一個固定的頻率在那座山上不停的重複着受傷或者是死亡的過程,但他們人還是活着的,或者說在别人的眼裡還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