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繼續說了下去。
她說原本她是那廢棄工廠的一名職工,那年廠裡經濟效益不太好,裁了一批員工,她和那暴脾氣的老頭就是其中的一員。
當時他們已經結了婚,他們的孩子剛剛出生不久,他們倆看着還在襁褓之中的小孩,滿臉憂愁。
到後來,老婦人甚至冒出一些做皮肉生意養家的念頭來,好在後來被那暴脾氣的老頭制止了下來。
他們夫妻兩人一合計,就在這荒涼的路上開了一間小飯店,一來方便廠區裡的員工來吃飯,他們之前都是關系不錯的同事,即使是下崗了,從前的同事們也很照顧他們的生意。
二來他們覺得這條路就在高速附近,來來往往的司機們總是要吃飯的,這地方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他們占着這兒總不至于餓死。
于是就有了這間飯店,老婦人說她就是在那時候遇到那個女人的。
說起這段的時候,她眯着眼睛回想了很久,才緩緩開口:“真是老了,連她叫什麼都快要想不起來了,我記得她好像是姓施?”
老婦人回想了半天,這才想起來那女人的名字。
她說那女人全名名叫施有儀,那年代施有儀是一等一的美女,她在廠裡招搖得很,很多男人都對她有想法,但自從老婦人參加工作起,就沒見過施有儀真的和誰有什麼。
從來都是外面的人亂傳,傳着傳着就有人當了真,那是廠裡另一名工人,有些風言風語傳到了他老婆那裡。
彼時那名工人的老婆還懷着他的孩子,她挺着快要生産的大肚子,氣勢洶洶地找到了廠裡。
一進廠裡她就大喊着問到底誰是施有儀,施有儀那天恰好不在,老婦人剛好來廠裡賣盒飯,所以老婦人就走上前去,讓她小心肚子,順便問她找施有儀有什麼事兒。
老婦人沒想到那工人的老婆不分青紅皂白,一聽到老婦人和施有儀可能有些關系,瞬間就火了起來,她抓着老婦人的頭發就打。
一邊打還一邊罵着施有儀,她說施有儀是狐狸精,是狐媚子,不要臉勾引人家老公。
她大着肚子,打的又兇,一時之間竟沒人敢上來阻攔,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們就這麼看着老婦人被這孕婦打,一直到施有儀回來。
她發了瘋似的拉開那孕婦,到了這會兒,廠裡到了下班的時間,周圍的人越來越多。
施有儀把兩人分開之後才發現老婦人臉上被那孕婦打傷了,留着一道血印子,她當即火了,但施有儀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她讓那孕婦給老婦人道歉。
那孕婦氣性也大,見了施有儀嘴裡罵的更髒,恰好這時候她老公也終于下了班,她老公是個軟骨頭,見自家老婆鬧得兇,也隻敢小聲勸解。
局面僵持不下,到了最後那名工人竟然反過來承認了那些沒影兒的事兒,他說都是施有儀勾引他,他什麼都沒幹。
老婦人一聽到這兒,瞬間也火了起來,她整日和施有儀在一起,施有儀身邊有什麼人她最清楚不過。
她正要發作的時候,卻被施有儀攔了下來,她笑着問:“你們确定是我勾引他的是吧?”
那孕婦冷哼一聲,竟開始哭了起來,再沒有人理施有儀。
過了沒一會兒,那孕婦就忽然跌坐在了地上,她用手捂着肚子,大聲喊着疼。
老婦人當時就站在施有儀的身邊,施有儀用手輕輕觸碰她臉上的傷口,問老婦人:“還疼嗎?”
老婦人搖了搖頭,不過是皮肉傷,她有些擔心那孕婦會訛上施有儀。
施有儀這時候好像是看明白了老婦人的意思,她臉上帶着笑:“不礙事,她不過是要生了。”
老婦人剛想問你怎麼知道的時候,就看到了讓她這輩子都難忘的場景,躺在地上的那孕婦的肚子突然從中間裂開一道縫。
那縫隙裂得快,最初的時候沒有血液噴湧出來,老婦人還能看到裡面黃黃的脂肪,緊接着那孕婦的肚子裡就不停地有小蛇爬出來。
這時候一直圍在這周圍的人群終于尖叫着大散開來,他們瘋狂的跑着,生怕自己跑慢了被這詭異的場景纏上。
這時候就連那孕婦的老公,也起身跑了。
施有儀的臉上一直帶着笑,她看人群散完之後終于大笑出聲,她走到那名奄奄一息的孕婦身邊,略帶有嘲諷地問她:“這就是你選的男人啊,為了他?值嗎?”
這是老婦人第一次見這樣的施有儀,就這一刻她忽然覺得施有儀更加妩媚了,她的眼睛一直停在她的身上,片刻都不能移開。
施有儀整個人的身上都好像在發着光。
施有儀問完這句話之後,地上那孕婦就徹底沒了氣息,她的肚子裡依舊不停地有蛇爬出來,老婦人被吓傻了,在原地站着動彈不得。
施有儀這時候像是終于想到了老婦人似的,她淺笑着向老婦人走來,然後貼着她的耳邊說:“我把你當朋友,那麼你就替我保守好這個秘密吧。”
離開之前,老婦人的老公找了過來,施有儀一看到他,眼睛眨了眨,離開前警告了他們夫婦二人一句:“最好幫我把這秘密帶到棺材裡面去,要是被我知道你們說了出去。”
後面的話她沒說完,而是舉着手在脖子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