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一共就這麼長。
秦昭從裡面出來的時候,白語正盯着不遠處的夕陽發呆,她身邊的謝金蹲坐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天邊的殘陽染紅了大半邊天,秦昭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剛剛房間裡的味道實在是讓人太難受了。
這一次謝金忽然洩了氣,再沒狗腿地圍上來對着秦昭噓寒問暖。
秦昭覺得,這大概是謝金第一次見到這種血腥的場面。
三個人回到車上之後,誰都沒說話,車裡放着謝金先前買好的零食和水,秦昭随手打開一瓶,一口氣都灌了下去。
過了很久之後,白語才慢悠悠地開口:“那對老夫妻怎麼辦?”
秦昭長出了一口氣,她轉頭看向車窗外,外面的太陽已經完全落了下去。
秦昭默了一會兒:“讓陳默找人來處理吧。”
老婦人講完那個故事之後,就決意要去赴死了,到最後的時候,老婦人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她笑着問秦昭:“孩子,你準備陪我一程還是先走?”
秦昭下意識擡腿就走,她還沒從施有儀的故事裡緩過來,不想再面對另一個人的生死了。
……
離開那間小飯店之後,一行人找了個酒店,辦理了入住。
到了酒店之後,謝金又變的活潑起來,這一路上他對秦昭和白語都很照顧。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謝金又帶着兩人去訂好的餐廳,吃晚飯。
吃飯的時候,秦昭終于找到了機會,她看着謝金問:“今天感覺怎麼樣?”
一直埋頭吃飯的謝金手裡的動作忽然頓住了,秦昭不提還好,她猛地這麼一提,他的腦子裡就又想到了那個躺在血泊之中的屍體。
過了一會兒之後,謝金才敢擡頭看向秦昭:“挺……恐怖的。”
開口之前,他原本醞釀了好幾個回答,諸如:“嗐,這才哪兒到哪兒啊,這算不上什麼,小爺我什麼沒見過啊!”之類的回答,仔細想了想之後還是覺得他需要和秦昭說真話。
他今天着實是被吓了一跳。
謝金說完之後,秦昭很久都沒有回答,她依舊慢慢夾着她面前的那盤菜,然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謝金摸不準秦昭的意思,心裡很是忐忑,他心中有無數個猜想,越想越急,到了最後,他都想要催一催秦昭,想要秦昭不管好壞給他一個回答。
就在他耐心耗盡,想要開口問一問秦昭的時候,秦昭終于開了口:“挺恐怖是吧,以後這種場景我估摸着還挺多的。”
說完之後秦昭又開始夾着菜,她擡頭看着謝金,餐廳的頂光燈恰好打在謝金的頭頂上,燈光的加持下,秦昭在謝金的額頭上看到一層細密的汗珠。
秦昭沒準備等謝金回答,她又繼續說了下去:“雖說你和我舉行了拜師禮,現在我也要再認真地問一問你,你還願意當我的徒弟嗎?”
這一場血腥的場景日後恐怕要深深烙印在謝金的腦海裡,而現在的一切,也僅僅不過是個開始,如果謝金決意要走這一條路的話,那麼未來還有數不清的東西等着謝金。
從前謝金的腦子裡可能對于危險沒有什麼概念,又或許他對好多東西的認知,還停留在從電視劇、電影裡看到的那個層面,和親眼所見的那種沖擊力完全不一樣。
所以秦昭想要問一問謝金,親眼見到這些之後,還願意不願意。
謝金聽到秦昭的這句話,那顆懸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舉着筷子,手肘支在桌子上,認真思考着秦昭的這句話。
那些血腥的畫面是挺有沖擊力的,他在心裡祈禱以後盡量不要再接觸這樣的畫面了。
為了這個原因,他是可以回答秦昭,他不願意,但經過這幾天陳默對他的熏陶,他好像找到了人生的真谛——你總得有個熱愛且能為之奮鬥的事業啊!
前面那二十多年謝金的生活和這些天跟着秦昭的生活作對比的話,那前面的二十多年他隻能想到一個形容詞——行屍走肉。
謝天雄閱人無數,既然謝天雄都覺得他應該跟着秦昭,那他不妨就聽一次話,老老實實跟着秦昭,把事情做好。
想到這些,謝金點了頭。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秦昭再沒有說什麼煽情的話,她隻說謝金做得很好。
說完之後秦昭就轉了話題,她把今天在小飯店裡老婦人給她講的那個故事,原封不動地講給了白語和謝金聽。
白語聽完之後對這個故事很感興趣,她最感興趣的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施有儀到底是如何齊齊切斷那顆人頭的。
白語點了點頭:“你還記得那個桑林嗎?桑林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