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裡,洗漱完畢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秦昭躺在床上,手裡舉着手機逐條查看着未讀的信息。
白天眼睛流過血淚,所以現在看屏幕的時候特别不舒服,她揉了揉眼睛,下一秒就看到了李鶴亭剛剛發來的信息,那信息很簡短,隻有秦昭兩個字。
秦昭皺着眉看着這條剛剛收到的信息,原本是沒什麼好氣的,有話就說,單獨叫一聲她的名字算什麼?這是在叫魂嗎?
她剛在屏幕上打出這些字之後又一點一點把他們删除了,她的腦子裡忽然有了個主意。
秦昭這一次再打字的時候動作很慢,她一邊打字,一邊在腦海裡思索要怎麼用詞才能顯得不那麼突兀。
她問李鶴亭:睡了嗎?
發出這條信息的時候,距離李鶴亭發來那條消息已經過了五分鐘,秦昭原本是做好了要等一會兒李鶴亭才會回複的準備的。
沒想到下一秒李鶴亭的回複就出現在了屏幕上,他幾乎是秒回的。
李鶴亭:還沒有。
秦昭這一次的手指在屏幕上動的飛快:沒睡的話,咱們聊聊呗,不管怎麼說在山洞裡那次咱倆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
這話說完秦昭很是心虛,這段時間以來她對李鶴亭一直都沒有什麼好臉色,她不确定李鶴亭會不會答應她這聊一聊的請求。
她沒想到,這條信息發過去不久之後,李鶴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她咬着嘴唇,正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接聽,原本她計劃中的兩人聊一聊是僅限于文字,這方便她給自己留出來思考怎麼回複的時間。
畢竟她想要套話,總是要講究一點語言藝術的。
可不管怎麼說,聊一聊的提議是她自己提出來的,現在挂斷又顯得不太好,秦昭猶豫間,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一不小心就點到了接通那個按鈕。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時候,李鶴亭的聲音就從電話裡傳了出來。
“怎麼這麼久才接,這麼重視我啊?接我電話之前還得準備準備?”
李鶴亭說話的時候聲音裡有點笑意。
秦昭一聽他的話,火氣又上來了一些,她腹诽道,真是自戀狂,她賭李鶴亭一定沒想到,自己其實都有些不太想接通這個電話。
但一想到辦正事要緊,她又把脾氣壓了下來。
秦昭的語氣變得柔和,她輕笑兩聲:“這不是好久沒見了嗎,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鶴亭哦了一聲:“是嗎?我還以為秦昭你會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
話音落了之後,秦昭就聽到電話那頭響起了打火機的聲音。
秦昭思索了片刻,心中天人交戰,一個秦昭覺得既然李鶴亭都這麼大方的說出來了,自己還不如直接問,另一個秦昭覺得這個李鶴亭詭計多端,直接問肯定是問不到的。
正在秦昭思考的時候,李鶴亭的聲音又傳了出來:“秦昭,你就不想問問我,有關于施有儀的事情嗎?”
李鶴亭似乎沒想要等秦昭回答,他一句接着一句,自顧自說着。
“你們今天去了廠區吧,别浪費精力了,那裡什麼都沒有。”
李鶴亭倒是大方,他甚至沒等到秦昭提問,就說出了秦昭想要的回答,秦昭的思路被他這不按套路出牌的問題突然打斷了。
秦昭的思路被打斷了之後,才察覺到自己有些酸痛的眼睛,她用手背輕輕揉了揉。
眼睛實在是太難受了。
李鶴亭長出了一口氣,秦昭聽着李鶴亭的聲音,好像突然能看到他抽煙的時候的姿勢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秦昭就在這一刻突然不想去套話了。
秦昭問:“她是你們的家主對吧?”
李鶴亭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秦昭的問題。
秦昭繼續問:“施有儀她不會用刀是不是?”
李鶴亭:“是啊,家主她不會用刀。”
秦昭的眼睛實在是太難受了,她打開揚聲器,把手機放在一邊,然後輕輕閉上眼睛,打算就這麼和李鶴亭繼續對話。
秦昭心裡捉摸不透這個李鶴亭到底想要幹什麼,她沒想到他能這麼大方的把這些信息都告訴他。
還沒等秦昭繼續問,李鶴亭就問了一個問題:“那個龍骨碗你給了桑雪對不對?”
秦昭:“對啊,既然你們送了我,就是我的東西了,我想怎麼處置都行。”
李鶴亭輕輕笑了一兩聲:“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秦昭,那東西是家主給你的,自然你想要怎麼處置都行,隻不過那東西還挺難得的,就這麼給了别人,可惜。”
秦昭順着李鶴亭這句話想到了暗河底部那條會流眼淚的黑龍,她原本想要提醒李鶴亭一句,那暗河裡不是還有一條嗎,話到嘴邊又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殘忍。
她莫名覺得自己對那條黑龍有些感情。
扒皮抽筋,這得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