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扯。”在這種情況下,崔景和竟然跟傅長卿有着相同默契,都是不接受話題轉變,勾着人脖子擄過來,哥倆好般,“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别扯其他的。”
車子還在行駛中,司機就在前頭不過一米不到的距離。顧遲曜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坦白,順勢靠到崔景和身上,低聲問:
“能不說嗎?”
這人腦袋就靠在自己胸口,是顧遲曜在他這裡有人或者不想說時的示弱讨好表現,反正不知道别人,這副态度在崔景和這裡确實很是實用。
一般崔景和也會順着他,這次也不例外:“現在可以。”
顧遲曜從他身上擡了一點頭,沒說出來,但是眼神很好的替他表達出了意思——
“那一會兒呢?”
兩人眼睛單拎出來都很好看,但是差别也挺大。
顧遲曜的眼偏圓,隻有眼尾狹長帶出一條深色眼尾溝,像塗了眼影,看人的時候總會顯出無辜可憐的味道。
這種眼神看誰都容易引來心軟,隻可惜對象是崔景和,他對上顧遲曜視線,手從旁側落下去不輕不重地在他腰上掐了一下,笑容壞心。
“現在不用說,一會兒回去再說。”
沒達到目的,顧遲曜倏忽收回目光,換了個姿勢,剛好躲開崔景和落到他腰上的爪子。
崔景和假裝沒看出來,按下車窗通風,任由他在旁邊生悶氣。
……
到地方後顧遲曜一溜煙下車,路段不好,車子停的比較靠外,崔景和在後面拖着行李箱不鹹不淡地“啧”了聲。
“你急着回去投胎?”
顧遲曜停住腳步回頭,路面凹凸不平,行李箱在上面很難走,崔景和拖起來也看着很費勁。
倆人就這麼在路燈下大眼瞪小眼一陣,顧遲曜默默拐回來,半張臉都藏在圍巾裡,聲音悶聲悶氣的。
“我沒注意……”
圍巾立着,崔景和眯着眼睛兩根手指按着圍巾邊緣給他壓下來,露出裡面的尖瘦下巴。
“再裝?”
他倆有身高差,顧遲曜看他時得略微擡眼,對上去視線後又迅速低下頭:“我沒有。”
“還說沒有?”崔景和按住他頭頂向後壓,沒忍住一笑,“走慢點,小心一會兒沒看清摔倒。”
當他沒長眼嗎?
顧遲曜微微皺眉,沒接話,在他旁邊跟着他腳步一路到居民樓。
這裡環境差,沒電梯。不過好在就在二樓,顧遲曜本來想着倆人一起擡上去,畢竟這行李箱确實還挺重。
結果沒想到到樓梯口崔景和直接單手把箱子提了起來,手背青筋鼓起,顧遲曜在旁邊表情空白一瞬,崔景和瞥他一眼:
“怎麼了?”
“……沒什麼。”顧遲曜搖頭,說完又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
白皙纖長,血管淡青。
就算使勁也比不上崔景和這種青筋暴起的力量感,他這些小動作都被崔景和盡收眼底,似乎有讀心術一樣。
“不然你以為你怎麼每次都躲不掉?”
這倒是實話,其實就算顧遲曜真心反抗還确實不一定反抗的過。
同齡人打架到底比不上亡命徒那些真刀實拳,顧遲曜不置可否,崔景和在前面打開門,兩人先後進去。
明知道崔景和說的是實話,顧遲曜還是有些不服氣:“我那是不敢……”
“不敢什麼?”崔景和放好行李箱,本來想着直接打開收拾好,結果就聽見顧遲曜冷不丁冒出來這句話,當即轉換想法。
進門就是客廳,原本看着崔景和收拾私人物品顧遲曜也不好插手,就這麼坐在沙發上看他,沒想到崔景和不知道被他這句話撥動了哪根神經,突然毫無征兆地站直了,往他這邊走。
危險逼近,顧遲曜識趣閉嘴。看崔景和在他跟前站定,兩隻手按到沙發椅背,上身俯下逼近。
“剛好今天空閑心情不錯,來跟我說說,你不敢什麼?”
距離太近了,哪怕顧遲曜拼命往後躲也就這麼點地方,崔景和自上而下看他一會兒,沒得到回複,不滿地空出來一隻手勾他下巴。
“說話。”
“就是……”顧遲曜被他力道帶着擡臉,虛握着崔景和手腕,小心翼翼的,“每次你那個……我不是躲不掉,我,我隻是不敢而已。”
意料之外的回答,崔景和忍住笑,捏他臉蛋:“不服氣?”
哪敢不服氣啊,顧遲曜眨着眼躲掉視線:“沒有。”
“你這表情可不像沒有。”崔景和簡短點評完,慢慢壓着他兩隻手按到沙發上,在他臉上一下一下地親,聲音斷續含糊,“來試試,看你現在能不能掙得開?”
“啊?不是……”
顧遲曜翻騰兩下,身上人紋絲不動,甚至還用巧勁锢住了他兩條腿。顧遲曜仰頭接受完崔景和的親吻,控訴道:
“你這不公平。”
“嗯?”崔景和懶懶垂眸,像隻餍足的貓,“怎麼不公平?”
“這姿勢還有你的體重……唔……”顧遲曜被親的眼尾染紅,徒生出幾分委屈,“這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