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遲曜這種語氣讓崔景和有些受寵若驚,這種場景讓他感覺有點像做夢,非常不真實。
然而嘴唇上方柔軟溫熱的觸感又在提醒他這是确确實實存在的。
這個吻來的突然又暴戾,之前兩人這種事情上一直是崔景和主動的,現在姿勢對調總感覺有些奇怪。
具體奇怪的地方崔景和還沒想清楚,顧遲曜已經放開了他。
呼吸還很亂。
“還疼嗎?”
都這種時候了,那哪還有心情顧及什麼疼不疼。崔景和無言片刻,輕輕搖頭。
然後顧遲曜又俯下身親了他一口。
不是嘴唇,而是落在了眼皮。
崔景和不受控制地閉上被他親吻的那隻眼,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問:“你這樣算什麼?”
算什麼……
顧遲曜歪頭,移開視線不說話,應該是在思考。
崔景和心口發堵,又隐隐帶着希冀。
他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這麼煎熬過。
幾秒鐘後,顧遲曜重新看向他。
“你希望這是什麼?”
答案不言而喻,崔景和簡直要被他這種不上不下的态度勾到精神失常了,近乎懇求地說:“哥哥,你别玩我了行嗎?”
“沒玩你。”顧遲曜無奈,“之前确實隻是一時半會兒搞不清楚對你的态度。”
崔景和突然就不敢問下去了,抿唇垂眸。
顧遲曜壓在他身上,将他的表情盡收眼底。
“你不問我現在的想法嗎?”
是想問的,又怕結果不是自己一心所求的。
兩者矛盾,撕扯着崔景和怎麼也開不了口。
顧遲曜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會兒,一隻手勾着他下巴讓他看自己。
他學着阮白英的語氣和稱呼:“小景。”
崔景和睫毛顫了顫,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嗯?”。
“你剛才問我,現在這樣算什麼。”
他看着身下這個人,怎麼樣都好,總之都熬過來了。
“我現在回答你好不好?”
說完也不給崔景和回答的時間,又是一個吻落上崔景和嘴角,低聲,溫情又笃定:
“這是在盡男朋友的責任。”
崔景和身體在一瞬間變的僵硬,不敢置信地看向顧遲曜,嘴唇動了動,顧遲曜耐心等了會兒,發現他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不禁有些好笑。
“你這什麼表情?”
“我……”想說的話有很多,但是崔景和都找不到開場詞,于是垂下頭,“哥,你别騙我。”
顧遲曜疑惑:“我為什麼要騙你?”
“……不是。”崔景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額頭撞上顧遲曜肩膀,心髒好像要跳出胸膛。
“你不能騙我。”他喃喃自語似的,意識卻很清醒,“顧遲曜,你不能騙我,不要騙我好不好……”
“沒騙你。”顧遲曜歎息道,“我喜歡你。”
空氣忽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半晌,崔景和從他肩膀那裡擡高頭。
屋裡的白熾燈不太亮,微微泛黃。
柔和燈光落進崔景和雙眼,被折射出細小碎光,像在裡面盛了萬千星辰。
這一瞬間無數念頭從顧遲曜腦海中閃過,恩恩怨怨、過往糾紛,最後隻幻化做了無盡的心動。
真是栽了。
對着這樣一個人,恐怕論誰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顧遲曜滿腦子都是:這個人,這麼好的一個人,以後就是他的了。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近乎瘋狂地想要從一個人的身上得到什麼,崔景和不知道他發了什麼瘋,上下兩片唇瓣被他咬到出血、痛到麻木。
真奇怪,顧遲曜想。
明明接受告白的人是我,怎麼好像他才是高高在上的審判者?
“遲哥……”身下人的痛呼換回來了顧遲曜的一絲理智,他看着對方被自己吻的一團糟,嘴唇豔紅,破了口。
“今天放過我好不好?”崔景和仰頭,一點點親着顧遲曜,語氣讨饒,“我好疼。”
以前怎麼沒發現崔景和這麼會勾搭人呢?
顧遲曜喉嚨發緊,他其實也沒想做什麼,隻是對方示弱語氣搭配上委屈神情屬實很難讓人把持住。
活了二十年,從來沒有人能讓他看見就想親,怎麼親也親不夠。
崔景和猜不出他哥在想什麼,歪了歪頭:“遲哥。”
“嗯……”顧遲曜從他身上下來,強自壓下那股邪火,“手給我。”
崔景和聽話把胳膊伸出去。
那刀口看着不大,内裡卻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