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屏沉吟半晌,目光落在符南雀攥着的唇釉上,擡指将它抽出來。
“你說這是從他枕頭下翻出來的。”
“嗯。”符南雀點點頭,目光複雜地看向這支唇釉。
鄭開屏若有所思:“他用過這支唇釉,或許我們可以靠它找到林清揚。”
“要怎麼做?”符南雀不懂了。
鄭開屏四下望了望,走到外頭跟護士站要了張白紙回來,拿唇刷龍飛鳳舞在紙上畫下道符南雀看不懂的符箓。
“你這是要追蹤他的蹤迹?”符南雀心頭一動,恍然明白鄭開屏的舉動代表什麼。
鄭開屏畫完最後一筆,擡頭沖他眨眨眼,而後嚴肅斂眉盯着紙上符箓口中呢喃兩句,奇迹發生了。
畫上紅粉的筆迹似注入生命動了起來,在紙面上變化萬千,一會兒聚一會兒散,形成一個又一個奇怪名字。
符南雀看了片刻,才發現那一個個名字是紅中市的街道名,似乎是條路線指引,最後變幻停下定格成最後一條街道名稱——中發街8号。
符南雀:“他去中發街做什麼?”
鄭開屏抿抿唇:“是吳仁家的地址。”
符南雀登時呼吸一窒。
得知林清揚有可能獨自跑去吳仁家,鄭開屏和符南雀立馬驅車趕過去,車子一路疾馳往中發街趕。
“林清揚怎麼會跑去吳仁家,他……他不會是被附身了?!”符南雀坐在副駕駛上回想林清揚最後離開時的狀态,越想越覺得像是附身。
“你電話裡說查到吳仁他老婆的事,才開頭就讓我打斷了,都查的怎麼樣?”符南雀問。
來東區前鄭開屏那通電話就是想要跟他說吳仁老婆的事,隻是林清揚失蹤的消息突然傳來,兩人都沒心情談論這事。
鄭開屏目不轉睛看前方道路,邊回他說:“吳仁和他老婆是大學同學,兩人校園愛情一畢業就結了婚,創辦四季會所一起拼搏到如今規模,這也是外界最廣為流傳的愛情傳奇的故事。”
最後一句話聽起來有些别扭。
符南雀蹙眉:“故事?那不為人知的部分是什麼?”
“我也是聽我家老頭說才知道,現在的人都不清楚四季會所的前身是八珍飯店。”鄭開屏沉聲說:“八珍飯店是何老是吳仁老婆,何心逸的父親。”
符南雀眉頭一跳,“聽起來故事走向不太妙。”
不然為何娘家的産業,最後竟會變成吳仁的四季會所。現在對外提起四季會所都誇老闆吳仁有本事,白手起家把餐飲連鎖做的風生水起,可從沒人提過它還有前身這一說。
“聰明。”鄭開屏說:“八珍傳到何心逸手上沒多久何老就病逝,那之後何心逸傷心過度身體就不太好,吳仁就是這時候開始接手打理飯店工作,把八珍改名四季會所。”
“至于他是怎麼取得何心逸信任,讓她把飯店過到他的名下這事就無從得知。也許愛情的力量就是這麼偉大,能讓人理智全無也說不定。”
鄭開屏說到最後,不由譏諷一笑。
“如此說來,何心逸會如此怨恨吳仁是因為他奪家産。”符南雀分析,不僅是奪了她的家産還厭棄她,更有可能吳仁從最初就是披羊皮的豺狼,交往結婚都是為得到八珍飯店這一目的。
說話間,鄭開屏車子已經開到吳仁家。
風格别緻的小洋樓從外頭看,此刻烏漆抹黑連盞燈都沒亮,和漆黑夜色完美融合,透出森然古怪的駭人氣氛。
“是陰氣!”符南雀敲門的手一頓,從門縫中溢出令人頭皮發麻的熟悉冷感。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震驚。
該不會吳仁已經遭遇不測?!
“吳仁,開門!有沒有人在裡面,快開門!”鄭開屏掄起沙包大的拳頭哐哐砸門,然而裡頭沒有任何動靜。
符南雀:“裡面要是有危險,你這樣敲門也沒用,撞門吧。”
說着,符南雀後退兩步蓄力準備撞上去,被旁邊的長臂伸手一撈攔住了去路。
“就你這細胳膊細腿,門還沒開你先脆了,閃開讓我來。”鄭開屏一提褲腿,擡腳猛地踹去。
緊閉大門轟然踹開。
鄭開屏施施然收腿,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盡顯雅痞貴氣。
符南雀羨慕了,反正他絕對做不到一腳踹開大門。
“進去吧。”
符南雀點點頭,屋裡陰風陣陣,黑黢黢的像是蟄伏的兇獸,張開血盆大口就等他們自投羅網。
也不知是錯覺還是幻聽,符南雀總覺得風聲裡似有人在談話,嗡嗡嗡的聽不真切。
鄭開屏停住腳:“好像是吳仁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符南雀聞言靜心細聽,就聽到吳仁氣急敗壞的聲音——
“别忘了當初你也有份害她,你别想撇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