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沒有窗沒有燈,幾案上僅有的兩簇燭火搖曳,隐隐照出地上蠕動掙紮的影子。
影子忍痛喘着粗氣,喉頭發緊地悶聲低吼。
“主人。”黑袍聽到動靜推門而入,入目滿地狼藉,主人跪趴在地渾身痛楚地發顫,精緻打理的發絲淩亂,衣服皺褶毫無形象可言。
黑袍趕緊上前欲攙扶,啪的一聲脆響在室内回響。
黑袍被對方反手扇偏了臉。
對方咬牙怒吼:“别碰我!”
黑影默默低垂着頭退到一旁,大大的兜帽陰影遮擋住面容,看不清神色。
忽而面前疾風掃過,黑袍整個如斷線風筝狠狠砸到牆壁上,下一秒貼牆的詭魅黑浪輕飄飄從牆面揭下,穩穩落到地上立住。
對主人毫無緣由的動手,黑袍完全照單全收,沒有怨言也沒有反抗。
一通發洩順了氣的主人緩過勁,緩緩從地上坐起。
良久,沙啞的嗓子發出陰冷如蛇蠍的低聲笑意:“特安所的人,有兩下子。”
“你說是不是,黑袍。”
黑袍默默不言,得到主人一記嗤鼻冷哼。
大G熟練停進西區。
盧德冰的事暫時也就這樣,鄭開屏說後續有任何消息會告訴他們,便把到點上班的符南雀送回西區,下車前把要跟符南雀一同離開的盧德冰留下。
“你要親自帶盧德冰?”符南雀推門的手頓住。
鄭開屏颔首,不好說他不放心把盧德冰這死顔控放符南雀身邊,他可是知道盧德冰最好符南雀這款,不論長相還是品行都恰到好處長在盧德冰心巴上。
别以為他沒看出來,盧德冰一直暗戳戳黏符南雀。
他才不會給對方這個機會!
于是,鄭開屏找個理由:“她這事比較複雜,我帶回特安所研究下。”
“沒事,複雜的事簡單處理也行,我也不着急。”跟着小哥哥走才是正事。
盧德冰說完就想鑽進收魂包,被鄭開屏一把揪住,含笑咬牙:“你就乖乖待着,哪都别想去。”
一人一魂四目相對,電閃雷鳴,火光四射,誰也不讓誰,都從眼裡看出了對方心裡的小九九。
砰一聲,車門被人猛地甩上。
鄭開屏和盧德冰回過神,才發覺符南雀不知何時已經撇下他們獨自下了車。
“你想帶就帶個夠,我走了。”符南雀無語翻個白眼,潇灑轉身,留下鄭開屏和盧德冰面面相觑。
盧德冰委屈:“他生我氣了?因為我不跟他走。”
“不。”鄭開屏凝視走遠的背影片刻,肯定道:“他是……吃醋了。”
因為我。
銳利的狼眼瞬間放光,一定是這樣,小祖宗從來沒這樣跟他說過話,瞧瞧剛才那生硬冷酷又略帶幽怨撒小性的一瞥。
鄭開屏癡癡笑,被盧德冰打斷竊喜:“笑得那麼狗,以我愛情專家的眼光可沒看出來人小哥哥哪吃醋了,沒準是嫌棄你太蠢。”
“閉嘴,你個浪裡白條懂個屁的愛情。”鄭開屏目光刮了盧德冰一眼,這丫頭肯定是嘴巴淬了毒,把自己毒死,還妄圖荼毒他的愛情。
“好歹咱兩也是老朋友,對我說話态度那麼冷淡不客氣,對小哥哥倒是挺溫柔,輕聲細語跟護瓷娃娃似的。”盧德冰兩手揣兜兜:“我可看得出來,你喜歡他,對吧!”
話音落,盧德冰就見上一秒還滿臉冰霜的鄭開屏,聞言春風雪融眼角盡是愉悅,就差沒在臉上寫滿“有眼色”幾個字。
一句話就讓他嘚瑟成這樣,一副不值錢的戀愛腦模樣,完全不似她認識的酷哥鄭開屏。
“他是他,你是你,你倆哪能相提并論。”鄭開屏就差明着說老子搞雙标了。
長得挺帥,說出的話卻無端讓鬼手癢想揍。
盧德冰不禁回想,以前的鄭開屏有這麼欠揍嗎?
應該是沒有。曾幾何時盧德冰還覺得眼前男人,是個冷淡道不懂情為何物的冰山木頭,站在那就是個注孤生典型代表,現在……
“我有點同情小哥哥了,居然被你盯上。”盧德冰說:“你知不知道,你看他的眼神很可怕。”
鄭開屏聞言挑眉:“哪可怕?”
“像狼盯肉,咬死就不松口。”盧德冰歎氣搖頭,心裡默默為還沒開竅的符南雀鞠一把淚。
鄭開屏意滿離,發動車子前往特安所:“好聽,愛聽,多說點。”
盧德冰:“……”就說他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