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南雀看清了黑影身側如群星遍布,林立許多與他同樣身披黑袍,頭戴大兜帽的黑影氣勢逼人的壓在上空。
一衆黑壓壓的烏雲間,捉住姚媽的黑影漫不經心指着東區,指尖一動,周遭黑影們立時像黑雨散落,從四面八方鑽入東區大樓。
“不好!”盧德冰大叫:“他們這是要對付大樓裡的人。”
符南雀皺起眉,他現在沒時間思考為何對方敢明目張膽跑到三公醫院搗亂,三公又在哪,有沒有安保注意到這邊的境況。
他孤軍一人顧不了頭尾,隻能掏出身上僅剩的十來張小紙人塞到盧德冰手裡,讓對方先去樓下拖住那些黑影,他一雙眼緊盯着姚媽毫無憐憫的被拎在中間,手腳無助掙紮,力道漸弱。
符南雀喝道:“放開她!”
“一個老女人也值得你們如此緊張,沒意思,這麼緊張還給你好了。”黑影嗤笑一聲,沒半點預兆地松開手,吊在半空的女人斷線風筝般驚恐落下。
“姚媽!”符南雀心一緊,想也不想沖過去接住落下的老人,雙臂差點沒被驟然接住的重量震得發麻。
往前踉跄幾步,符南雀沒保持平衡,抱住姚媽半跪在地,蓦地身後方一股陰冷氣息略過耳畔,激得他後脖頸一陣雞皮疙瘩起,後知後覺察覺自己似乎陷入迷惑陷阱裡。
糟了!
粗粝嗓音陰邪一笑:“其實我要對付的目标是你。”
我知道。但符南雀懷裡抱着姚媽避無可避,下意識曲肘後擊。
無力的反抗根本不夠看,胳膊肘被黑影一把抓住,鑽心的痛楚從胳膊傳來,符南雀吃痛驚呼,卻抽不出手。
黑影輕松拿捏住眼前人,絲毫不把符南雀的這點攻擊放在眼裡:“天真的小家夥,想要守護别人就護不住自己,下輩子可得好好記住,沒能力别逞能。”
說罷,張手襲向面門,那狠厲的招式分明是奪魄攝魂的陰險手法。
這是要他命的節奏啊!王八蛋!
符南雀即便看的分明,知道對方出手狠辣,但被攥住命運後脖頸的他根本逃不開,眼睜睜看着黑袍嘴角噙笑地要取自己性命也無能為力。
頭一回覺得自己如此無能,他能度化陰魂又如何,連近在眼前的危險都躲不了。
符南雀心中無力,卻也不願就此認命,眼看戴黑手套的大掌兜頭落下,他心下焦急拼命催動三公印。
即便不是陰魂,能抵擋一陣也好。
掌風撲面,撩起額前碎發,鎖骨處沉寂許久的印記終于有了點發燙迹象。
“去死吧。”
“拿開你的髒手!”
一聲暴喝憑空響起,與此同時,護身印的紅芒與淩厲鞭勢兩相夾擊,碰撞出淩厲勁風,黑影就是想要取符南雀性命也顧不上了,側身往邊上一閃,勁風撩起兜帽一角,将露未露的神秘面紗未完全揚起,兜帽複又落下。
黑影躲過兩相攻擊,瞬間調整狀态回身橫掃一腿,被急忙趕來的鄭開屏迎面踢開。
一擊不成,黑影沒有敗下勢,很快又起攻擊,他動作勢如猛虎,手段鬼魅又帶着些熟悉,仿若揉雜了功法結合,多變又難對付。
鄭開屏見招拆招與其過了數十招,兩人月下搏鬥打得眼花缭亂不相上下,雙方招招都欲取其要害。
又是抵擋住黑影一記兇猛掌風,鄭開屏反身回旋一腳踢開對方,冷聲發問:“你使的全是道家功夫,你究竟是誰?”
“你不配知道。”黑影雙臂大揮畫出半圓,再度調整攻勢,仿佛要激怒鄭開屏般招式大變,分明是個标準的道家招數。
此舉果真刺激得鄭開屏雙目危險眯起,他見狀出手更是迅猛,原先勢均力敵的形式瞬間翻盤,反而打得黑影節節敗退。
瞅準時機,鄭開屏長鞭翻飛直取對方命門而去,符南雀忽然大叫:“住手!!!”
鄭開屏一愣,那頭的黑影趁機避開要害,長袍掀起陣怪風,刮起數塊石闆磚做盾,迎上來勢洶洶的長鞭。
石闆磚一觸即碎,巨大的沖擊力沿着鞭子傳導,震得鄭開屏手臂直發麻。
鄭開屏順勢收鞭,縱身往後躍,落到愣神的符南雀身旁。
黑影受了鞭傷,一時半刻逃不了,鄭開屏更擔憂符南雀,剛才突然尖聲制止他,從未聽他這麼激動過,鄭開屏擔心他是不是哪裡受傷或者不舒服。
符南雀還在處在震驚中,對鄭開屏的問詢也是反應平平,隻是拽住他的衣角,就一個念頭。
“别動手,别打他……”
鄭開屏不解,符南雀不是這般心軟的人,但那黑影又再度竄上來要對付他們。
鄭開屏攬住符南雀後撤,揮鞭抵擋,邊說:“我不打他他就要收拾咱了,我收到特安所消息帶隊趕過來,你知道他都幹了什麼好事?”
符南雀茫然擡眸。
鄭開屏沉聲說:“因為他放出陰魂作祟,整個三公醫院亂套了。”
西區。
今夜注定不得平靜,草坪隔開的東西兩區叫聲不斷,驚恐之意在三公醫院上空蔓延,這群不知來曆的幽魂肆意妄為還兇殘,抓過魂靈就吞噬增強力量。
西區的醫護和巡邏保安應顧不暇,還要分一部分人去東區配合特安所支援,他們尚且有能力自保,那邊可全是真正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大廳放眼望去一幹白衣嚴陣防守,全員抵抗外敵之際,一陣穩重的腳步聲從樓梯上下來,皮鞋有節律地磕着地闆敲擊在衆人耳裡,咯哒、咯哒莫名帶着穩定軍心的作用。
“三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