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公來了,這群混賬等着吃苦頭吧。”
衆人紛紛擰頭看去,如見救星降世欣喜不已。
擋在大廳樓道口的人猶如摩西分海般向兩旁讓開,銀發老者從人群後背手踱步而來,他不發一語,嘴角噙笑笑不達眼底,渾身上下都透出壓得人喘不上氣的威嚴氣勢,任誰都能看出三公怒火達到頂峰。
這群邪靈不知死活,三公最看重的就是他的醫院,他們來鬧事簡直是在三公雷區上蹦跶,不收拾他們天地不容。
三公精明的雙目望向外頭肆虐的幽魂,猶如看不自量力的蝼蟻,淡然一笑:“太久沒出手,有人拿我當病貓了。”
說罷,三公擡手翻掌,衆人頓感腳下大地一陣劇烈震顫,所有人不明所以。
但在兩區鬧事遊蕩的邪靈黑影卻是看的分明,大地一片抖動間,東西二區大樓間的小花園草坪下,倏地亮出抹麥田圈般大的符紋,不似那些西區醫護的護身印,但能感覺到法力更加強勁,有種與生俱來的威壓令黑影們一眼不适。
符紋驟起,四周掀起不明陰風,漸漸已符紋為圓心形成到風眼,那種不适的壓迫感愈加分明。
在醫院上空徘徊的黑影們皆為之一頓,起初不以為懼的他們突然四散倉皇想要逃離,可為時已晚,強大陣眼鎖住他們的動作,一幹鬧事黑影逃不掉,避不及,未等他們叫出聲統統都被強風吸納,拖入陣中。
黑影們驚懼,徒勞地劃拉手腳想要擺脫被鎖定的命運,以為不過是個有點小本事的人,任誰能想到傳聞中神出鬼沒的那位竟然坐鎮在此,他們還自不量力上門送死。
早知是那位,他們不會……不,是一定不敢來鬧事。
如今想要求饒已是不可能了,但被磅礴強大的力量拖入未知陣眼時,他們還是忍不住發出無能的求饒哀嚎。
“酆都——”
飓風将他們的鬼叫吹散。
醫院大陣的變化,自然也引起符南雀他們的注意,三人望着漫天被吸走的黑影。
符南雀肯定道:“是三公出手了。”
“看來我們的遊戲隻能改天再玩。”黑影毫不戀戰,眼看手下都被醫院大陣一網打盡,他長袍一甩,不知砸了什麼在地上,一陣輕煙升起他直接原地遁走。
他竟能在大陣的鎖定下逃走!?
鄭開屏沖過去對着空氣踢一腳,低罵一聲:“靠!黑泥鳅,有種别跑!”
叮——
廊下沉寂的18号電梯叮一聲響從地底層層升起,沉沉拉開電梯門把西區剩下的靈魂送走。
鬧劇過後的修整,無論是人還是魂,都透出股疲憊之意。魂可以被送離開,但留下的人還得把混亂的場地打掃一番,順便統計損失,這筆賬遲早是要找到鬧事方讨回來。
今晚的事讓三公大發雷霆,下令無論如何也要掘地三尺把對方找出來。
“東區情況良好,出手及時沒有人傷亡,隻有幾個被附身的沾了些陰氣。”特安所的人拿起小本本,和三公對數道:“根據三爺您提供的消息,我們核對過那些黑影邪靈的身份。”
“如您所猜測那般,他們就是二十多年前失蹤的魂魄。”
“失蹤?”符南雀不解。
鄭開屏側頭附耳解釋:“據說是當年發生的一起極其惡劣的魂魄失竊事件。”
“沒錯。”三公負手補充:“短短幾個月内,本應當歸去幽冥的魂魄接連不知所蹤,甚至有流言傳出,說是有人在私下販賣魂魄緻使靈界個個自危,鬧得鬼心惶惶。”
三公說得言簡意赅,但言辭裡不難猜出,當年那場動蕩絕不簡單。
雖然後來再沒發生過魂魄丢失的事,可至今也沒找到當年的幕後主使,這事一直懸而未決。
三公說:“我一直懷疑偷魂者和害符善民夫婦失蹤的事有關聯,幕後主使沒準是同一個。”
聽到關鍵名字,符南雀神色陡然一變,和他一樣臉色大變的還有被帶到西區保護的姚媽。
一直安靜玩手指的她,突然蹙眉眼露焦慮,急促喘息,不住喃喃着什麼打斷幾人的談論。
“什麼?”符南雀沒聽清,湊近姚媽嘴邊:“姚媽您想說什麼?”
“……四君市……四君市……”
四君市?符南雀再次聽到這個地名,上次姚瑤也是念叨這個地方。
符南雀把姚媽的話轉述給三公和鄭開屏,結果他們都沉默下來。
“怎麼?”符南雀問。
三公歎口氣:“當年你父親調查的黑工廠,地點就在四君市。”
符南雀聞言又是一愣,他明明看過報道,可現在想來才發現那上面從未寫過詳細地名,要麼就是模糊地理位置。
“當年這事背地裡與邪術有牽扯,未免有太多人湊熱鬧,所以所有報道都沒有提起過具體地方。”鄭開屏雙手環胸,看符南雀說:“順便說一嘴,你臉色很難看,從剛才起就魂不守舍的,你真的沒事?”
當然有事,而且是心事。
難以置信的震撼感過去,符南雀心下已經平複許多,可想起今夜見到的畫面,仍覺得不可思議。
符南雀幹澀開口:“我……我感覺我、我看到了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