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哥:“抓我的那孫子給我洗了好幾次記憶,沒有變傻已經算我命大。”
慕茗:“這麼狠?你搶他老婆了還是殺他全家了?”
帥哥将椅子踢到了他旁邊,大咧咧坐下。
“我左臉寫着‘單純’,右臉寫着‘真誠’,我堅信自己絕對做不出此等喪盡天良的事。”
慕茗挑了挑眉:“那你花了多長時間越獄成功的?”
帥哥:“11年。”
這下慕茗是真的震驚了:“那麼久?你叫什麼名字?”
話趕話的,帥哥順嘴就答:“蕭酌。你呢?”
慕茗:“大漂亮。”
“……”蕭酌怔了怔,“你在套我話?”
慕茗笑笑:“側面佐證了你确實很單純。”
嘴上說着“單純”,眼睛卻像在笑他“傻”。
可蕭酌也不惱,雙手交叉往腦後一枕,吊兒郎當地搖晃着椅子,語氣哀哀戚戚:
“是啊,能不單純嘛。莫名其妙從18歲越獄越到了29歲,一點社會經驗都沒有,弱小無助的我,面對人間的重擊毫無還手之力。”
蕭酌唉聲歎氣:“好不容易越獄成功,又遇到這檔子破事兒,現在還要被同伴取笑,啧啧,慘呐,太慘了。”
慕茗看着他表演,心裡毫無波瀾:“你賣慘能不能别那麼生硬?”
蕭酌扭頭看他:“你這人吃軟不吃硬的啊?”
慕茗錯開他的視線:“總體來說,我覺得我這個人還是挺溫柔的。”
一聽他還誇起自己來了,蕭酌好笑的将胳膊搭在了椅背上:“诶,說真的,你叫什麼名字啊?”
“就叫大漂亮。”
他們這間審訊室隻有一盞吊燈,恰好在慕茗的上方,搖搖晃晃的。
蕭酌看着那燈下的輪廓忽明忽暗,半晌,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那你這名字……還挺寫實的。”
*
兩人沒聊多久,審訊室的門又被粗魯地推開。
是那個安保隊長,他一個人來的,另一個小安保員不知所蹤。
安保隊長十分魁梧,臭着張臉,目光略帶嫌棄地掠過了慕茗和蕭酌。
“市長,那兩個外鄉人就在審訊室,您要過來看看嗎?”
他們這才發現,那安保隊長正開着通訊器。
“外鄉人?”
通訊器傳遞的聲音并不流暢,斷斷續續的,那頭的市長似乎還在對着什麼人發火:“你是廢物嗎?捏個腳都捏不好,要你這雙手有什麼用,還不如剁了!”
慕茗和蕭酌對視了一眼,發現雙方眼中都寫着同一句話:這市長好大的架子。
可安保隊長似乎見怪不怪,還在繼續彙報着:
“是的,我一個人在垃圾廠附近巡邏的時候抓到他們的,其中一個29歲的老人居然在周二外出,而且他們都沒有銘牌。”
“我第一時間将他們逮捕,他們不斷反抗襲擊,但為了市長您的安全,我還是拼盡全力将他們拿下了。”
“29歲的老人”牙都要咬碎,蕭酌差點氣笑了:“真是好魁梧的一株綠茶。”
安保隊長沒聽懂什麼叫“綠茶”,那個市長對他殷切的表忠心行為也沒有任何表示,隻是淡淡地下了令:
“把他們倆送去‘人才優化爐’,過幾天跟那批30歲的一起優化了吧。”
不是……“爐”和“優化”這倆詞到底為什麼會組合在一起?!!
蕭酌瞥了慕茗一眼,這大漂亮從被逮到現在都淡定得不像話,進來之後甚至連坐姿都沒變過,這會兒也終于有了動作。
慕茗擡高了音量:“市長先生,不知道我們能否見個面?”
他說完頓了頓,通訊器那頭沒出聲,但也沒有挂斷。
慕茗又試探道:“我有個關于這艘飛船的大秘密想要和你分享。”
他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都還沒落下,通訊器那頭的市長卻突然激動起來:“立即優化!”
市長的氣息都不穩了,卻還是重複了一次:“安保員,立刻、馬上把他們倆給優化了!辦好這件事,我給你休3個小時的假。”
安保隊長的眼中閃爍着狂喜:“是!”
通訊器被挂斷,安保隊長轉過身,緩緩撸起了制服袖子,嘴角咧出的笑仿佛噬足了血氣。
他長着粗眉細眼,盯着慕茗和蕭酌時,像是在欣賞即将入腹的獵物。
慕茗深吸了口氣,可還不等他反應,一道拳風直逼他的面門而來。
就在安保隊長的拳頭近在眼前之際,一旁的蕭酌擡腳踹在了他的手腕上,那力道,但凡被踹的不是這株魁梧的“綠茶”,慕茗覺得那隻手估計已經被廢掉了。
安保隊長揍人不成反被揍,惱羞成怒,揚拳又朝蕭酌揮了過去。蕭酌一個轉身躲過,用手肘重擊了他的胸腔。
慕茗不愛打架,也不擅長打架,但自己這位新隊友完全相反,見招拆招,跟一身腱子肉的安保隊長打得有來有往的。
這就是越獄11年練出來的實力嗎?
他默默地縮在角落,為隊友騰出了最大的施展空間。
不到五分鐘,審訊室裡僅有的兩張椅子已經稀碎,明明挺空一屋子,此刻卻呈現出了“被八十隻二哈掃蕩過”的藝術效果。
蕭酌在狹小的審訊室格外靈活,而安保隊長卻像個魁梧的靶子,在蕭酌一個直擊面門的拳頭後,安保隊長眼冒金星,晃晃悠悠就要往後倒去。
他後邊正好是慕茗。
慕茗直接撿了這個大漏,一腳往安保隊長的背踹了過去,魁梧的“綠茶”就這麼面朝下直挺挺地陳列在了地上。
想起剛掉下來時,自己差點被打了一棍子,慕茗又報複般的在綠茶安保背上補了一拳。
蕭酌:“……”
這大漂亮還挺記仇……
*
他們拿了鑰匙出了那間審訊室,發現外頭和來時一樣,空空蕩蕩。走廊上的燈接觸不良,時明時滅的,很是詭異。
“你怎麼知道他會支開其他同事,獨攬功勞?”
蕭酌一手擋在慕茗的跟前,走快了半步,預防突如其來的危險。
“看他面對手下的時候架子挺大,就想試試。”慕茗聳了聳肩,“反正成了咱就打一個,不成咱就打一群。”
最後撿漏補了一腳還“咱”起來了?蕭酌無語地笑了聲。
“你說那個市長為什麼會那麼急着想除掉我倆?”
“我也沒料到。”
慕茗皺起了眉:“這個無憂市的人好像不知道他們隻是在一艘宇宙飛船上。一般來說,一個地方突然闖入了掌握秘密的陌生人,那這個地方的領導者都會先下令審問,獲取信息,再決定闖入者的去留。”
“我本來還打算利用飛船這個秘密,來看看能不能和市長交換一些信息,沒想到他壓根沒有好奇心。”
明滅的燈光中,蕭酌偏頭看了他一眼:“你為什麼看起來挺有經驗的樣子?”
“我什麼場面沒見過。”
慕茗露出深奧且睿智的神色,把之前在綠毛面前立下要虛心做人的決定忘得一幹二淨。
昏暗中,他的表情莫名可愛,直接把蕭酌給逗笑了,下意識rua了把他後腦勺的頭發:“吹吧你就,今天這場面你不就沒見過。”
慕茗向來不喜歡和别人有過近的接觸,這下渾身都豎起了刺:“别碰我。”
“噓!”
蕭酌突然捂住他的嘴,把他帶到了牆邊,低聲道:“前邊轉角,有人過來了。”
不知道會不會開打,慕茗立即安分,假裝自己是根安靜的柱子。
看他一動不動,死死盯着那個轉角,蕭酌隻覺得更有意思了,甚至笑出了聲。
慕茗瞪了他一眼,恰好明滅的燈光亮了一下,劃過眼瞳時像是亮起的刀子,蕭酌連忙收斂。
就在這時,一個毛絨絨的腦袋從他們前邊的轉角處冒了出來。
蕭酌眼疾手快,胳膊一伸,将對方死死勒住,把人從轉角“拔”了出來。
“冷靜!冷靜!”
被勒住的那人個子還挺高,不停地拍打着蕭酌的胳膊,艱難發聲:“自己人!”
蕭酌沒放手:“誰和你自己人?”
來人大喘氣,亮出了自己的暗号:“你倆把床幹塌了,我從那個洞裡跟下來的!”
蕭酌:“……”
慕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