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養崽時間一晃而逝,除了實打實帶了兩天娃的海野和彥外,其他人皆大歡喜,周日下午海野池樹領着被他養的白白胖胖的雙胞胎去看望祖父。
海野祖父今日收獲滿滿,瞧見可愛的曾孫心裡美,一手抱一個對海野池樹說,“這倆乖乖和你嫂子一模一樣。”
海野家的産業基本都在國外,這兩年才慢慢向國内發展,海野池樹這一代幾乎都是混血。
祖父心情好,大手一揮送了雙胞胎一人一個大金鎖,又送主要功臣一艘遊輪。
海野池樹嘴角比AK都難壓,他虛僞推脫“這怎麼好意思,我也沒幹什麼。”這是實話,真正出力的那個生怕晚一步就會被留下繼續當黑奴,今早便帶瓊斯女士離開了。
“那你再幫我帶兩天?”
大少爺笑容一收,那倒也不必。
海野祖父哈哈笑道,“行了,天也快黑了,老頭子就不留你了,你明天還要上學,有時間過來看看我就可以了。”
海野池樹告退,他新得了玩具心中大喜,出了門給兩個損友打電話,邀請他們到遊輪上玩,結果一個沒空,一個沒心情,白白浪費了大少爺的好意。
“怎麼還沒心情,你社團的事還沒解決?”海野池樹靠着真皮座椅,加長版轎車性能極好,無震感無雜音,坐在裡面不受任何打擾,所以當赤司征十郎的聲音傳過來,海野池樹幾乎是第一時間察覺不對。
他說,“池樹,你越界了。”
海野池樹:?
他拿過手機看了看,确定是給赤司打的電話,“你吃錯藥了?”
“違背我意願的人,即便是父母也不可輕易饒恕,池樹,這次我原諒你的違逆,沒有第二次。”赤司征十郎端坐将棋台前,右手持子,微阖的雙眼一紅一金,閃爍迥異的光,須臾間殺得對手片甲不留。
海野池樹:“…我錄音了,回去就發給赤司伯父聽。”
赤司征十郎對他的話嗤之以鼻“随意,戰勝一切的我不會懼怕任何威脅。”
“你好中二啊。”海野池樹沒忍住,吐槽道“這話放遊戲裡我都不敢讓他們這麼設計,你到底受什麼刺激了?因為籃球社?那些小子幹了什麼讓你變成這樣?你在哪?算了,今天太晚了,等我研學回來找你,就這樣,挂了。”
赤司征十郎:……
對方拒絕了他的回答并砸來一座話山。
他靜坐在四四方方的和室内,沒有開燈,房間内隻有他一個人,隔扇半開,庭院内打掃得很幹淨,隻是夏花不耐秋的寒涼,已經謝得差不多了,枯敗枝頭上偶爾落下幾隻歇腳的鳥雀,撲棱棱揮舞翅膀,此外再無餘聲。
許是氣氛正好,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帝光籃球社是中學籃球豪門,十年難遇的天才,這一屆出現了五個,青峰大輝、紫原敦、黃濑涼太、綠間真太郎,赤司征十郎以及被他發掘的不存在的第六人——黑子哲也,他們是國中籃球界最強的一支隊伍,勝率近乎100%,被稱為奇迹的世代。
奇迹的世代裡全是怪物,他們性格炯異,個性鮮明,部裡小矛盾不斷,但總歸還能和睦,直到全國大賽結束。
初露鋒芒的他們把所有企圖和他們并肩的對手遠遠甩在身後,沒人能跟上他們的腳步,比賽越打越沒意思,決賽更是落得對手投降為終,他們期待很久的比賽成了一地雞毛。
态度最先轉變的是青峰大輝,他開始逃避訓練,每天的部活時間常常見不到人,接着是紫原敦。
赤司征十郎沒想到平時最聽他話的紫原會忤逆自己,答應了他的五球挑戰,然後……
鮮紅的比分刺痛了他的眼睛,那些議論質疑聲猶在耳畔環繞,赤司征十郎墜進黑暗中,失敗的陰影猶如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他的頭頂,赤司家不允許敗北,于是第二人格的他蘇醒了。
赢者會被肯定,勝利才是絕對的。
赤司征十郎給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屋外斜陽沉沒,大地被黑暗籠罩,垂眸輕輕笑了下。
不過,原來世界上真有笨蛋可以不問緣由不問經過,隻為了‘赤司征十郎’這個存在本身而着急嗎?
明月高懸。
海野池樹踏着夜色回家,瓊斯女士走前給他烤了一桌子的小蛋糕,他還記得之前答應切原赤也的承諾,挑了幾個他喜歡吃的黑森林蛋糕和巧克力慕斯,發消息叫人上來。
“前輩你回來了。”切原赤也興沖沖跑上來,看到海野池樹很是高興。
海野池樹嗯了一聲,他坐在吧台前,單腳撐地,右手持着高腳杯,淺黃色液體微微蕩漾,昏黃的燈光落進他發間,描摹他五官立體深邃,眉眼皎皎如天邊月。
“這是我媽媽做的,嘗嘗?”
切原赤也坐到他身邊,用叉子舀了一口,兩眼瞬間如狼崽覓食般睜大發光,他贊道“好吃!阿姨手藝真好!”
“我會轉告她的。”海野池樹仰頭抿了口果酒,細小氣泡呈一條直線流進他口中,喉間微微的凸起上下滑動,他聲音懶散,帶着微不可查的醺态,“對了,我新得了一艘遊輪,要試試嗎?”
“什麼?”切原赤也咬着叉子沒明白什麼意思,不解道“前輩你要坐船去中國?”
海野池樹:……
拉倒吧,這群家夥配不上他的遊輪。
他又喝了一口,切原赤也看得眼饞,好奇道“前輩喝的什麼?”
海野池樹眼睛微眯,湛藍的瞳孔反射昏暗的光,像擁抱殘陽的大海“這是酒,你不能喝,你應該喝奶。”
“為什麼?”
“因為小孩子不能飲酒。”海野池樹振振有詞。
“但是前輩也是小孩子。”小海帶反駁。
海野池樹豎起食指搖了搖,“不一樣,我比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