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大不了幾個月。
小海帶捧着牛奶杯心裡嘀咕。
狼崽嗅到香甜的奶味,迫不及待地探出粉紅肉墊往前爬,一對異瞳滴溜亮着,嘴裡發出嗚咪的叫聲。
貓崽子比剛來時大了一點,黑色皮毛順滑無比,尖耳朵機敏高豎,頂端翹着一縷長毛,瓊斯女士說是聰明毛,小家夥看着就聰敏。
切原赤也又跑去看貓,阿姨沖好羊奶粉,在手腕上試了溫度,“赤也少爺要喂嗎?”
“可以嗎?”
“當然了。”Kelly笑道。
切原赤也半蹲下身,淺綠色的眼睛目不轉睛地注視巴掌大的小貓,他小心提着奶瓶放到貓崽嘴邊,小貓聞見食物的香氣,張開粉嫩的嘴邊用力吸允,喉嚨裡發出舒适的呼噜聲,喂貓的少年滿意地笑了。
貓窩附近的燈比吧台明亮,海野池樹坐在高處,視線低垂,将那邊的一隅框入眼中,他仰頭喝盡杯裡的液體,伸手一招,客廳裡的懸浮發光的鳐魚椅感應到手勢,自動繞開障礙物,停在海野池樹身邊。
“坐着喂吧,不要喂太多。”
海野池樹走到切原赤也身後,果酒微醺的清甜從後面溫柔地包裹喂貓的少年,切原赤也的鼻子和狼崽似的動了動,小聲嘟囔“前輩身上好重的酒氣。”
海野池樹聽笑了,他讓人送來酒瓶,指着右下角的幾個小字道“三度果酒,哪來的酒氣?”而且他才喝了一杯。
切原赤也不說話,如果沒有酒氣,為什麼他會覺得臉有點熱?
海野池樹抓了把頭發,他的長相和奶挨不着一點邊,眼窩深邃鼻梁高挺,薄唇不點朱紅,十三四歲的少年五官有了長開的趨勢,沒了兒童時期的嬰兒肥,下颌線清晰可見。
十月天涼但不到開暖氣的程度,海野池樹穿了身長袖衛衣,寬松的版型設計削弱了他五官的銳氣,彎腰時能隐約瞧見背後勾勒的腰線。
切原赤也給他騰出位置,聽見海野池樹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那聲音微啞,尾音像是鈎子鈎的他耳朵一動,灼熱的呼吸混合清甜的果香仿佛要将他溺斃在那雙明淨如海的桃花眼裡。
“我去沖個澡,你先和狼崽玩。”
“哦哦…不了。”切原赤也下意識點頭,想起不對連忙說道,“我作業還沒寫完,我來時我姐催我趕快回去寫。”
“那你把蛋糕拿上,帶回去放冰箱冷藏。”
阿姨Kelly麻利地給蛋糕打包裝盒,切原赤也沒有推辭,提着蛋糕一溜煙跑了。
海野池樹伸手逗了會貓,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我曆史作業是不是沒寫?
嗯……
想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年代事件,海野會長果斷把作業一扔,想那麼多幹什麼,洗澡玩遊戲,新下載的遊戲他還沒通關呢。
至于作業……,周一抄同桌的。
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于是第二天原本應在校外檢查遲到學生的海野會長無恥地把工作抛給副會長,自己一個人躲在沒有人的班裡補作業。
柳生比呂士聽完晨會回來,面對的是一本完好無損的作業和來自學生會長的賄賂,他習以為常地收下三分糖的奶茶,“濫用職權不好,海野君。”
“偶爾一次沒有關系。”海野池樹手裡轉着筆,正處于無作業一身輕的悠閑狀态。
“真田君可是把你名字記上了。”柳生比呂士提醒道。
“沒關系,名單最後會交到我手上。”海野池樹無所謂道,話音剛落,他察覺氣氛不太對,脖子咔咔轉了兩下,對上真田弦一郎嚴肅的眼睛。
同桌你害我。
柳生比呂士深藏功與名。
“海野,這次的名單我會親自、交到、老師手裡。”真田弦一郎着重強調道。
空中無憂無慮旋轉的筆啪嗒一聲掉在桌上,海野池樹忙道,“等等,學校有規定,參與學生會工作的人如有特殊情況可以不參加晨會。”
“你工作了嗎?”真田弦一郎按着跳動的青筋。
海野池樹突然心虛,“我安排工作了。”
青筋應聲斷裂,真田弦一郎深呼一口氣,“我會把你的情況如實轉給老師。”
“另外…”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扔到海野池樹桌上,“沒事多看看,曆史再考那麼低絕對不輕饒你。”
他說完就走,留下海野池樹欲哭無淚。
柳生比呂士看完熱鬧,拿着本子翻了翻,随後還給他“記得挺全面的,對你應該有很大幫助。”
海野池樹掃了眼,本子上密密麻麻記滿了大事年表,時間由古至今,詳細到哪一年發生了哪一件事,筆迹蒼勁有力,看得出送本子的人的良苦用心。
如果沒有剛剛那一出,這絕對是一件完美的禮物。
但是沒有如果。
海野會長喜提第N次口頭批評,所幸下午班會老師明确通知了海外研修的具體時間,即将到來的兩周自由時間讓所有人都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