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在走廊盡頭的轉角,一扇有些老舊的木門隔絕了裡外兩個世界。
學校裡的霧氣越來越濃,厚重陰霾之下的未知感讓人感到莫名有些恐懼。
何悠深吸一口氣,剛要轉動手中的鑰匙,楊冷玉就拉了一下她的袖子,面色上露出幾分不安:
“你……”
她頓了一下,看上去似乎是糾結了很久,才開口說道:
“我可以和你一起進去。”
語氣聽起來不像是何悠能拒絕的樣子……
不過,何悠本來也不介意楊冷玉跟着,雖然她對自己說的真話不多,但關于這個劇情更多的了解,還是要靠楊冷玉。
“那就一起吧。”
何悠伸出了手。
楊冷玉擡頭看了她一眼,這才小心地握了上去。
“我其實不害怕,也不是非要跟着你。”
楊冷玉低着頭,習慣性地往回找補:
“是你看起來太膽小了,我怕你出了事,拼圖又沒了。”
是嗎?
剛剛在廁所被吓哭好幾次的是誰啊?
何悠心裡這麼想,面上不顯露半分,隻是輕聲笑了笑來緩和氣氛。
楊冷玉對她來說隻是小妹妹,更何況剛剛走廊上的的情況,說不準還是她救了自己一命。
就像上一關小黎的鏡像地圖。
npc也不完全會是壞人。
鑰匙轉動了兩圈,“吱呀”一聲後,木門被輕輕地推開了。
辦公室裡漆黑不見五指,何悠站在原地不敢冒進,伸手在牆壁上摸索着燈光的開關。
忽然,她的手指碰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
何悠以為是牆壁,便沒有在意。
可是……
何悠猛然收回手,發現自己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其中還黏連着一些看上去是人體組織的東西。
“啊——”
楊冷玉驚呼一聲,後退了一步。
何悠皺起眉,用剛剛從廁所裡順出來的紙巾擦了擦,從挎包裡拿出手電筒。
光源的正前方映出一張慘白的臉,漆黑的眼珠轉了一下,血液順着眼眶流了出來。
它的嘴不斷地開合着,好像在說些什麼。
可惜,何悠實在是沒有盯着它看的精神狀态,移開了手中的光源。
而等到手電筒的光再一次掃過來的時候,那張憑空出現的鬼臉已經消失得一幹二淨。
辦公室裡的燈亮了。
何悠關上手電筒,和楊冷玉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這間辦公室不是很大,隻擺了兩張辦公桌,也許是沒有窗戶的原因,何悠一走進來就感覺十分壓抑。
“這裡隻有兩位老師?”
何悠轉頭問道。
楊冷玉聳了聳肩:
“嗯,讓你來的就是那個……應該就在這間。”
何悠幻視了一圈,除了這間房間本身有些古怪意外,乍一看似乎并沒有什麼異常。
老師的辦公桌上沒有電腦,也沒有任何姓名牌,根本不知道哪個桌子對應什麼“人”。
“平時有事的話,怎麼找老師?”
何悠一邊動手翻桌上的文件,一邊随口問道。
“我們……”
楊冷玉哼了一聲,冷笑道:
“我們有事也不會找老師的,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永遠都不會。”
察覺到了反常,何悠擡頭看了她一眼,抽出了一本檔案袋。
辦公室裡第一眼沒有看到空調,但是房間裡的溫度卻很低,何悠隻感覺渾身有些發冷。
她打開了檔案袋,發現裡面是學生的資料和一張報紙。
何悠正要拿起報紙時,楊冷玉伸手按了一下。
“怎麼了?”
何悠看了過來。
撞上她的視線,楊冷玉摸了摸鼻子,故作無意地咳了一聲:
“沒事,你看吧。”
何悠下意識感覺有些不對勁,皺着眉翻開了報紙。
報紙上是十年前的日期,前面幾頁記錄了一些無關緊要的雞毛蒜皮,還有一則人與路邊流浪狗狗打架的新聞。
可後面的内容慢慢有些不對勁了。
“女校學生揚言集體自殺……”
“校長說女校平時沒有校内霸淩現象……”
後面幾頁的報紙看上去和前面的内容并不連貫,但主要話題都圍繞着女校的負面新聞展開。
……
這個學校風評不怎麼樣啊。
何悠難得有些回憶起了自己的學生時代,似乎也是天天恨意滿滿,恨不得學校明天原地爆炸,大家集體放假回家。
翻到報紙的最後一頁,這些字已經不能夠被稱之為可以被人類的語言系統識别的文字,完全是一些扭曲的符号。
一個紅色的“死”字覆蓋在了這些狗爬字上,像是用毛筆寫上去的,看上去格外醒目。
“你們學校發生過什麼大事嗎?”
何悠問道。
楊冷玉抿了抿嘴,看上去不是很想提:
“你亂翻老師東西,等老師回來你就等着完蛋吧。”
她岔開了話題。
何悠笑了一聲,揚了揚手中的報紙:
“集體自殺?”
“這可是大新聞。”
“你對田黎這麼又恨又怕,和這件事有關嗎?”
似乎田黎的名字是楊冷玉的崩潰開關,她一下子激動起來,想要奪走何悠手中的報紙:
“關你什麼事!”
“我告訴你,上一個新來的多管閑事,已經被它們挫骨揚灰了!”
何悠不為所動,手上動作一躲,楊冷玉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