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
楊冷玉看着何悠的眼睛,低聲道:
“你要是個傻子就好了。”
這句話何悠倒是清楚地聽見了,但她隻是笑了一下:
“你說什麼?”
楊冷玉順勢坐在了她的腿上,伸手繞到她的背後把報紙搶了過來:
“老師的東西,不給你看。”
楊冷玉重心一個不穩,何悠以為她會掉下去,伸手在她背後接了一下:
“小心。”
“你在學校裡要爬密道,時刻害怕會被這裡的鬼怪殺掉,還能幫這裡的老師說話?”
“更何況,這裡的老師也不是什麼正常人吧。”
楊冷玉像是被戳到了痛處,看了何悠半天,才說道:
“你别管我。”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格外委屈的事情,楊冷玉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你以為我想呆在這兒嗎?”
“我也想走,是她不放我走!”
小妹妹情緒怪不穩定的。
何悠身上僅剩的紙巾用來擦手了,這會兒沒法幫她擦眼淚,隻能這麼幹看着。
頭頂的燈又滅了。
……
何悠有種不詳的預感。
楊冷玉顯然也害怕,她趴在何悠的身上,緊緊地閉着眼睛不敢動作。
忽然,楊冷玉劇烈滴地掙紮起來。
黑暗中,何悠什麼都看不見,有些不明所以,隻能扶着楊冷玉讓她不要摔下去:
“怎麼了?”
楊冷玉從她的身上起來,崩潰地抹着眼淚:
“有人……有東西在摸我。”
“還想掐我的脖子……”
與此同時,何悠感覺到自己的身上越來越冷。
好熟悉的感覺。
當視線被剝奪的時候,身上的任何一點感知都會被加倍地放大。
就像楊冷玉的哭聲此刻格外明顯……
何悠笑了笑,低聲道:
“夠了嗎?”
“怎麼還欺負小妹妹?”
田黎勾着她的腰,跨坐在她的身上,聲音壓得很輕,專注在哭的楊冷玉也注意不到這邊的動靜。
“我沒有。”
“姐姐怎麼不怕我是來殺你的?”
何悠挑了挑眉,雖然眼前一片漆黑,但她能感覺到田黎坐在她身上的每一個動作:
“我又違反什麼規則了?”
田黎輕輕地哼了一聲,慢悠悠地貼了過來:
“姐姐真是敵我不分,明明是我給姐姐放了水,怎麼姐姐又是拉她的手,又是抱着她的?”
“真偏心……”
放水?
何悠想起進辦公室之前的事來:
“走廊上,是你嗎?”
田黎笑了笑,輕聲道:
“噓……”
“姐姐,下不為例哦。”
她歎了口氣,貼在何悠耳邊,呢喃道:
“可惜隻能抱姐姐這麼一會兒。”
“要是能再久一點就好了……”
何悠咳了一聲,低聲道:
“好事做到底,你知道鑰匙在哪嗎?”
田黎笑了一聲,冰冷的手捏了捏何悠的臉:
“這個嘛……”
“姐姐當然要自己找咯。”
“時間有限,姐姐要記住我的話……”
“不、許、和、她、貼、太、近。”
田黎的話一字一頓,看似是警告,語氣卻又是甜甜軟軟的撒嬌。
燈亮了,何悠身上冰冷的感覺也一掃而空。
她怎麼神出鬼沒的……
何悠站起身,去拉蹲在地上哭的楊冷玉。
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下意識覺得是田黎吓哭了楊冷玉,所以她有義務替田黎哄好被吓到的可憐兒。
潛意識裡,她漸漸把自己和田黎歸為了同一條戰線上的人。
楊冷玉紅着眼睛,甕聲甕氣地問道:
“你相信報應嗎?”
何悠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問這麼一句話,因而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唇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楊冷玉擦去眼上的淚水,笑了笑:
“所以都是報應。”
“我不會放過她的。”
說完這句話,楊冷玉就像斷聯的電腦一樣,隻是抱膝在角落裡發呆,不肯在跟何悠多說一句話。
……
你倒是說清楚再下線啊。
何悠隻能繼續回到桌前翻找檔案。
很快,她就發現了一件事——
所有學生的檔案,都沒有名字。
包括她自己……
和田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