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三人從不同地方在同一時間趕到太宰治門口,看着同伴眼底相似的青黑漠然。
嗯,都沒睡好。
按下門鈴,好一會兒都沒人來開門。正值早高峰,上班族陸陸續續經過,他們站在門口的時間已經足夠吸引路人注意,再過一會估計就要報警了。
為了避免剛卧底不久就回老家和親朋好友團圓,安室透上前一步準備再敲一次門。
金發男人活動手腕,發誓這次要是不把人叫醒他就和太宰治姓。
動手之際,門吱呀一聲,開了。
入眼是德安極具異域風情的俊臉,脖子上戴着黑色choker,身上卻違和的系着淺粉色圍裙,習慣舞刀弄槍的手拿起鍋鏟。
太他娘的奇怪了。
就像琴酒其實是組織裡最大的二五仔,愛好是和貝爾摩德比身高一樣荒謬。
德安先環伺一圈周圍,确定沒有人跟蹤才把他們放進去了。
這棟别墅地段不錯,坐北朝南,風水寶地。别墅分上下兩層,一樓是客廳,廚房在最裡面,樓上則是休息的房間,門闆緊閉,牆壁透出幾分慘白冰冷,暖色調的牆面也擋不住由内而外散發的蒼白。
周圍很安靜,除了他們三個的細微的腳步聲沒有多餘的動靜,帶路的德安做任何事都是無聲且迅速。
“會做飯嗎?”把他們帶到客廳沙發德安突然發問。
“我會。”綠川光迅速反應過來,舉手道。
這個昨天就知道了。
德安重點掃視剩下兩人,安室透猶豫開口,“三明治算嗎?”他就和好友學過三明治。
諸星大話都不說一句,擡頭去看天花闆,仿佛天花闆上有什麼曠世名畫舍不得移開眼睛。
德安明白了,琴酒給的這三個人真的是各有各的用處,說這個會做飯那就真的隻有這個會,童叟無欺。
“過來。”
他把綠川光帶進廚房。
廚房裡一片狼藉,垃圾桶旁邊是各式各樣的煎蛋,成功率為零,失敗的百花齊放,諸伏景光這輩子都不知道煎蛋能有這麼多種失敗的原因,這不是最基本的嗎?
竈台沾滿油點子,但諸伏景光賭上自己狙擊手的名譽,這竈台絕對是新買的,至于這看上去二三十年沒清理過的油污,唯一能解釋的隻有天賦異禀了。
德安如此廚藝,他完全不敢想象這兩人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太宰治也不像會做飯的人啊!
“教我。”刺客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仿佛綠川光不字說出口就會被他弄死。
綠川光微笑:“……好的。”
他依據指令站在距竈台一米開外進行場外援助,“先把材料準備好……打雞蛋可以先用碗接着,不,水,鍋裡的水還沒擦!”
“倒油……少點,可以,等鍋熱一點……鹽别放那麼多。”諸伏景光指揮得精疲力盡,一次又一次的挽救太宰治的早飯。
雖然很讓卧底悲傷,但是他還是盡心盡責,因為稍有不慎他聽話的“學徒”下一秒就會割斷他的喉嚨。
多年的訓練讓德安能很好調控身體任何一塊肌肉,他對身體的控制是旁人不能想象的。盡管經驗不足,自帶廚房殺手debuff,在一代廚神諸伏景光的指導下做出了一頓能吃的早飯。
他雙手捧着這頓來之不易的早飯,隻是最簡單的雞蛋三明治他卻找回了小時候從師兄師姐手裡奪得第一的激動。
房間指針悄然停在“9”,太宰治打着哈欠走下來,路過沙發時和兩個下屬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
少年睜着朦胧睡眼打開冰箱,德安特意把蟹肉罐頭放在冰箱最上層,任憑他再怎麼踮腳也夠不到。
蹦了幾下還差點摔倒後安室透看不下去了,幫他把罐頭拿下來,還很貼心的打開了。
太宰治拿起勺子就準備吃,罐頭剛從冰箱拿出來裡面冰冰涼涼,他脾胃虛弱吃了肯定會難受一陣,德安雄赳赳氣洋洋的把罐頭從他手裡拿走換上自己做的早飯。
太宰治:“……”
他伸手,“罐頭。”
“現在還早,你吃了會不舒服。”德安堅定拒絕并把罐頭遞給一旁看戲的諸星大。
莫名被牽扯進來的諸星大:“???”
太宰治面無表情看着他,就在三人以為他要發火的時候。太宰治啪嗒一聲躺在地上開始……打滾。
“啊!!!給我罐頭我要吃蟹肉嘛!!!”少年在地上滾出一道黑色殘影,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是不給你吃,中午我就帶你去吃。”德安好言相勸,太宰治堅定拒絕。
“不嘛!我就要現在吃!就要現在!!!”
和熊孩子是講不清楚道理的,諸星大都以為德安忍不下去準備動手之後結果德安蹲下身子耐心的勸說。
真愛啊!
說真的,他媽對他都沒這麼寬容過。
赤井瑪麗女士隻會在他打算哭嚎的時候捏住他的嘴,強制關機,再大一點就直接動手了,不是親生都不會用這麼大力。
德安每句都搭腔,你一句我一句,說相聲一樣,聽了老半天中心思想就一個:早上不能吃罐頭。
非常之堅定,完全沒被太宰治神奇的思維帶跑偏。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能在太宰治身邊的人果然不簡單。
沒有人能說服德安,一旦他認定一件事他自己也無法改變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