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吧!”
這幾個字被她說說的平靜又祥和,仿佛她所求的并不是一場死亡,而是即将赴宴前的準備。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的事。”
太宰看着她的眼睛,一望無際的平靜,雙瞳宛如萬裡無雲的朗空,沒有一絲對死亡的恐懼,對于這樣的他總是懷抱着一點敬重的感情。
不過現在做決定的可不是他。
太宰将舞台讓給小朋友們。
活到現在的實驗體大多是男性,他們的身體素質天生比女生要好,活下來的多,脾氣也更加暴躁不可控。
作為唯二的女生之一的216号卻低頭不語沉思,另一個女孩思考的更深更遠,她冷靜提問,“我們以後住在哪裡?”
“當然還是這裡。”太宰笑眯眯的看着他們。
“食物呢?”
“消息封鎖,後勤肯定會送食物進來,我們白嫖。”
其他人嘴角抽搐,合着你占人家地盤,吃人家的飯,花人家的錢,還要人家的命。同時他們心裡還有點興奮,敵人的東西不用白不用。
“……你這不還是沒打算讓她償命嗎?”
“怎麼會!”太宰大呼冤枉,“這裡不是有很多藥嗎?随便拿點就能乖乖讓她聽話,沒用了随你們怎麼處置。”
他是真的不在乎,而且實驗室裡那麼多藥随便弄點控制榨幹利用價值不好嗎?
衆人無言,不知用怎樣的眼神去看那個女人,說活該也行,說可憐吧,那是真的可憐,被太宰當着她的面敲骨吸髓,榨幹剩餘價值,而且還不允許拒絕,如果216号有未來記憶必然能為這種行為冠上一個合适的名字:資本家的大餅。
這個世界本沒有大餅,吃的人多了也就成了大餅。
所有的美好都是靠對比出來的,當你覺得你很慘的時候想想你最讨厭的人比你還慘頓時心情松快起來。
如果心情不好,那必然是讨厭的人不夠慘。
107号不發表意見,隻是問:“所以要不要殺了她?”
衆人紛紛沉默,他們沒忘死去的同伴,最新的受害者還躺在手術台上高燒不退,但是讓她輕易死掉又不太甘心。
“要不然讓她給你幹活,你拼命奴……壓榨他怎麼樣?”
他們真心實意覺得在太宰治手底下幹活比去死痛苦多了。
誰都能去死,但生不如死不是誰都能體會到的。
莫名其妙風評被害的太宰治:“…………”
小孩子真讨厭。
“行吧。”漂亮青年拍拍衣服沾上的灰塵,從虛空中拿出書,“既然這樣把名字簽上。”
女人沉默的看着書上的協議,擡頭仰望太宰治,眼神無聲詢問:這真的不是賣身契嗎?
太宰治回以微笑。
女人:哎!
她也沒得選擇,老老實實簽上名字把自己買了出去。
“你叫什麼名字?”她把名字簽了,太宰好似忽然想起這件事。
“……阿芙拉,阿芙拉·懷特,先生。”阿芙拉知道這是太宰接受她的表示,他一看就不像會記陌生人名字的人。
“好的,阿芙拉小姐,我臨時交給你一個任務。”太宰在口袋摸摸,掏出一塊懷表,“今天是後勤送食物過來的日子,你拿這個去監視他們,一塊面包都不許昧下。”
“你還有半個小時,要喝杯咖啡嗎?”
“不用了。”阿芙拉拿着懷表恭恭敬敬的說:“我現在就出發。”
她看着新鮮出爐的上司被一群小朋友簇擁着離開,銀發男孩表情嚴肅,偶爾有人反駁,周圍氣氛無比歡樂。
風呼嘯着将破碎的話語吹落。
“我要把他們切成一片一片的!”
“107你知道實驗藥劑都放在哪嗎?”
“211,你幫我把刀拿過來。”
為首的青年很不解,“你們為什麼不把他們注射給你們的要用到他們自己身上,把實驗進行下去啊!我們還需要錢呢!”
立馬有人應和:“好主意。”
“加我一個。”
……
阿芙拉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以後真的要和這群人一起生活嗎?好可怕的樣子。
阿芙拉自認為是個乖巧懂事的女孩,除了成績好之外沒有任何值得贊揚的東西,這輩子最倒黴的時候就是被騙到實驗室然後簽下賣身契,而且未來同事都疑似神經病。
她很倒黴,非常倒黴,倒了血黴!
阿芙拉怕死啊!非常非常怕死啊!剛剛對太宰說的那些話完全知道自己難逃一死的自暴自棄,誰知道人家真看上她了。
她壓根沒有什麼特别之處啊!
之前想死心是認真的,現在想活的心同樣是真的。
好死不如賴活着。
這個可憐的女人現在完全不知道,她腦子裡的常識就是她在實驗室最有價值的東西。
她現在正為自己的未來擔憂,不管太宰治看中了什麼,她首先要讓自己适應工作環境,不然用不了兩天太宰就會換掉她,小朋友們會将她劃分為實驗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