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陣再怎麼生氣人還在飛機上,趕到橫濱揍德安還要幾個小時,這是他給德安的準備時間。
此時淺灰色的天空飄過兩朵雲,濃烈的陽光照得人腦袋發昏,額頭逼出滿滿的細汗,太宰身上的衣服華麗有餘透氣不足,汗珠不停的從鬓角流出,隔着厚厚的鞋底都能感受到地底熱切的溫度,掌心不停變換位置以躲避腳下的炙熱。
“我們走吧。”他合上賬單把東西扔給小總管,後者一直低着頭,努力縮小存在感,生怕太宰注意到他。兩位大佬之間的聊天根本就不是他這個小人物能聽的。
“要解決他嗎?”他聽見頭頂蒙着臉的保镖的聲音。
話裡的他明顯就是小總管。
明顯地位更高的那個問了個奇怪的問題:“簽勞動合同了嗎?”
“應該是簽了的,我記得他們都有簽的。”
“那就算了,把罰款交上去就行。”太宰治輕飄飄的說:“我們畢竟是合法公司,不要随随便便就打打殺殺的,影響組織形象。”
如果沒簽會怎麼樣?小總管沒把這話問出口。
他不敢。
哪家合法公司會要員工的命啊?!
而且你自己都說了組織,一定是黑|幫吧!肯定是黑|幫吧!
小總管還沒開始慷慨激昂就被德安一個冷漠的眼神殺死了,頓時安靜如雞。
“走了走了。”太宰熱得受不了,雙手放在頭頂擋太陽,簡單看過就吵着要回去。
金山銀山都換不走夏天40°的空調。
所以在看到下船的外國人把自己包成柔軟甜美的奶油大福和下屬全身吸熱的黑衣,恨不得不露一絲皮膚後,太宰治發出由内而外的感慨:
“你們真的不怕熱嗎?”
他已經熱得發型都沒有之前立體了,劉海發蔫的沾在額頭上,汗濕的頭發黏在脖頸上非常難受。
“我習慣了。”德安說。
比起琴酒一年四季黑大衣,他已經足夠收斂了,不過确實沒人和他們反映夏天穿黑色吸熱容易中暑,難道組織人均行走的制冷機?
太宰治努力不去想這幅畫面,很快岔開話題,“這些年你們過得怎麼樣?”
德安笑了笑,避重就輕,“還可以吧,很普通的樣子。”
你看上去可不像說起來那麼輕松。
德安給太宰治買了根巧克力味的雪糕,雪糕一離開冰櫃就以極快的速度融化,為了避免滿手髒污,他不得不加快速度,嘴包着雪糕,冰得牙疼。
趁太宰忙得說不出話來,德安把他帶上車,直沖橫濱高聳的一棟大樓而去。
幹什麼?太宰治嘴沒空閑,用眼神詢問。
不遠處爆炸聲接踵而至,小轎車被他開出千萬豪車的架勢,直穿滾滾黑煙,槍林彈雨,兩人同步低頭,躲過貫穿車輛的子彈,在家家戶戶換上防彈玻璃的時候小轎車還是普通的車玻璃,玻璃碎渣濺得衣服上都是。
德安早就把橫濱的地圖背下來,閉着眼都能開車,完全不怕走錯路。他半蹲在駕駛座上,一隻手操縱方向盤,“最近的停機坪就在那裡,琴酒肯定會從那裡下來,他用港口mafia的停機坪肯定會打起來,到時候我們直接……”
太宰:“趁他病要他命!”
德安:“于水深火熱之中拯救他!”
兩人齊齊:“???”
德安先發制人:“我說的是救琴酒,你說的是什麼?”
太宰不甘示弱:“你确定琴酒需要你去救?”
德安:“我當然……不确定。”
像琴酒這等流血不流淚掉太平洋都能活着回來的超級猛男,真的需要停機坪嗎?
真的不是心有多大停機坪就有多大嗎?
“不對!話題都被你弄歪了!”德安回過神,“你剛剛說的話還沒解釋呢!難不成你看琴酒很不爽想讓他徹底退休?”
琴酒作為扛起半個組織的超級卷王,組織的中流砥柱,行動組的topkiller,其他人全退了琴酒都不能退,不然外面的人都會認為組織完蛋的!
太宰翻了個白眼,“我說的是港口mafia,你眼光能不能放長遠一點,直接謀權篡位當港口mafia的首領那琴酒想怎麼停飛機就怎麼停飛機。”
德安扭頭向他表達欽佩,但是:“組織的鋪子已經攤得夠大了,卧底都不夠用了。”
太宰:這确實是個問題。
算算時間,他之前看到的卧底們還是個小孩子,不能拉來幹活,那些官方也真是的,就不能多派幾個卷王分擔一下嗎?把我們琴酒累成什麼樣子了!
太宰治頭一回對官方産生恨鐵不成鋼的念頭,卧底那麼少糊弄誰呢!多派幾個怎麼了,隻要能幹活就行,演技什麼不重要,他可以讓琴酒當個睜眼瞎。
“哎!組織裡的卧底都是那裡派來的?”
“CIA,FBI,KGB,中情局……”德安如數家珍,這些确保但凡被任何一個卧底聽到都會造成巨大動蕩,太宰治卻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