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閑逛的時候,貝爾摩德已經帶着行李箱推開雪莉的實驗室。
十五歲的小姑娘穿着白色實驗服,看到貝爾摩德的瞬間臉上血色盡褪,比她身上穿的衣服還要白上幾分。
貝爾摩德很讨厭她,整個組織的人都知道。如果某天宮野志保被槍殺,兇手是琴酒的可能性有五成,是貝爾摩德的可能性就有九成。
她很懷疑,貝爾摩德閑來無事是不是都在想着怎麼把她摁死。
是的,摁死。
她對組織唯一的利用價值就是研究父母遺留下的藥物,但是貝爾摩德不同。
宮野志保對這個金發女人了解不多,隻知道她的表面身份是個大明星,疑似接受實驗,永葆青春,是BOSS最寵愛的女人,她對貝爾摩德的過去一無所知,但貝爾摩德捏着她的死穴。
天才都是萬裡挑一,但是全世界有60億人口,像她這樣的天才足足有600萬,隻要站的夠高,想要什麼都會有人捧上。
她不是唯一的。
她想起畢業舞會時那個偷偷跑出去不知道的少年,也不知他經曆了什麼昏迷在圖書館,第二天才被圖書管理員發現。
這些她都是從别人口中聽到的,因為隔天她就踏上飛往立本的飛機。
她不覺得組織會放過他,太宰是個比她更加出色的天才,隻要他想就從來沒有做不到的事。
身旁的巨響打斷她的思維,嬌豔的金發美人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到她面前,一個眼神保安識趣退下。
她慢慢繞茶發少女一圈,高跟鞋的哒哒聲踩在心上。
宮野志保隻當自己眼盲心瞎,自顧自的繼續自己的工作。
貝爾摩德捏着她的臉,塗着紅色甲油的手指深深嵌入她的臉頰,她的語氣輕柔危險,“我來了,怎麼不打聲招呼,你父母沒教你要講禮貌嗎?”
不需要回答,她故作失言小小叫了一聲,“抱歉,我忘了他們早就死掉了,沒來得及教你。”
宮野志保暗暗捏緊拳頭。
“但你還有個姐姐不是嗎?”
是警告。
少女身體猛顫,然後不可避免的抖動起來,恐懼充斥心髒,每跳動一下,牙齒就發出一聲刺耳的咔嚓聲。
此時她若是擡頭看一眼,就能發現貝爾摩德眼神乏味的看着她,眼裡的輕蔑毫無遮掩。
宮野姐妹的弱點實在太明顯,誰都能輕易捏住,勝利來的太過輕易,自然也得不到應有的快意。
她用力把少女的臉甩到一邊,從桌子上随意抽出一張濕紙巾擦手。
“過來!”貝爾摩德不爽的叫喚。
兩腳踹開行李箱,露出緊閉雙眼躺在裡面的男人。
他臉色蒼白,嘴唇發紫,肩膀處的傷口用繃帶纏兩圈,粉色從繃帶出滲出些許,像隻被主人強行剪去指甲的貓咪,等他睜開眼,看着那雙藍眸,才驚覺花了眼,這分明是咬人不叫的惡犬。
貝爾摩德自懷中取出一物抛給宮野志保,後者慌忙接住,攤開手心一看是一管裝着透明溶液的藥劑,冰冷的白熾燈下,玻璃瓶反射白色弧光。
“你,給他打針。”她用命令的口吻,眼底閃爍點點惡意。
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宮野志保抿唇,喉嚨幹澀的要命,她從沒祈禱過有誰能敲門打斷屋内氛圍。
誰都可以,琴酒都比貝爾摩德好!
因為琴酒的惡意是對老鼠和廢物的,大多時候不觸怒他便可相安無事,但是貝爾摩德的惡意是直直沖她來的,沒有半分躲避可能。
然而,在貝爾摩德提前吩咐之後,有人敲門闖入的幾率為零。
半晌,少女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響起:“這是什麼?”
貝爾摩德挑眉。
宮野志保是鼓足勇氣站在原地,“我是組織的代号成員,和你是平級的,我有資格知道這裡面的東西是什麼!”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吼出來,全憑意志站着,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猩紅的液體穿過指縫流出落到實驗室幹淨的地闆上,刺眼極了。
代号成員之間的平等隻是BOSS的漂亮話,有腦子的都不會相信代号成員之間是平等的,宮野志保對此更是深有體會,但這不重要,她說這話的目的是為了提醒貝爾摩德,代号是BOSS給的,隻有BOSS才能下令要她的命。
聽到這話貝爾摩德果然頓了頓,冷哼一聲,“這是組織新研發的藥劑,可以讓這隻小老鼠乖乖聽話,不過有些副作用。”
“副作用是什麼?”宮野志保追問。
“要先試試才找到呀!”女人臉上笑紋轉瞬即逝,随即冷下臉,“你動作要是還這麼慢的話我就讓人砍了宮野明美的手。”
姐姐永遠是她的死穴。
貝爾摩德已經足夠耐心了,宮野志保咬緊下唇,拿出針管,玻璃瓶裡的液體一點一點被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