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出裡面的空氣,她半跪地上,膝蓋觸及冰冷的地闆,心髒仿佛也慢慢被凍結。
貝爾摩德冷眼注視,直到諸伏景光瞳孔逐漸放大擴散,最後失去焦距。
藥劑發揮作用需要一點時間,大概半小時,行李箱裡的男人再次睜開眼。
和之前不同,之前他的眼神雖然警惕卻沒有現在這麼兇狠,沒等宮野志保反應過來她就被巨大的撞擊狠狠貫到地上,後腦重重一磕,腦子仿佛被人伸進手指用力攪動成了一灘漿糊,嗡地一聲耳朵轟鳴,什麼都聽不見,呆呆的看着那個男人掐着她的脖子,雙手用力掰扯,卻怎麼也使不上勁。
肺部空氣一點一點抽離,眼睛被淚水糊住看什麼都模糊一片,扯拽打咬,什麼都用上了男人仿佛失去自我意識,眼裡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弄死她。
她要死了嗎?
少女眼前一片灰暗,死亡陰影慢慢籠罩,她以為自己會想到姐姐,但是沒有,她腦子裡隻有那雙扼住脖頸的大手。
關鍵時刻,貝爾摩德一棍子打暈他,掐着脖子的手順勢松開,盡管她知道貝爾摩德隻是不想被BOSS問責,但心裡還是難免生出得救的念頭。
少女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摸着自己被掐出青紫的脖子,仿佛要把肺咳出來。
貝爾摩德看得心滿意足,大發慈悲的把人帶走,難得體貼的按了按宮野志保肩膀,“恭喜你,擁有一個想至你于死地的仇敵。”真是不讨人喜歡啊!
諸伏景光死狗般被人架着,宮野志保坐在地上,淚眼婆娑,透過朦胧的淚眼,她好像看見男人嘴唇蠕動兩下,什麼聲音都沒發出。
*
等太宰回到車上諸伏景光已經醒了,安安分分坐在副駕上,眼神空洞,裡面空曠寂寥什麼都沒有。
見狀太宰挑眉,一句話不說,安分的坐在後座。
車輛安靜的駛到太宰治的住所——琴酒給他找了個新房子,把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塞進去。
他看了地址:東京都米花市米花町2丁目20番地,富人别墅區,獨棟别墅,交通便利。
還不錯。
太宰屈尊降貴的給出肯定,殊不知不久後他将後悔自己所做出的決定。
“下來吧!”
見諸伏景光坐着不動,太宰主動替他拉開車門。
那雙無神的藍眸緩緩移到太宰治身上,太宰理直氣壯,“看什麼,你現在是我的人啦!”
貝爾摩德不吭聲就說明太宰治沒有說謊。
前十多年偷摸保護,後三年貼身保護的德安被琴酒提溜着去當苦力,完全沒有時間貼着BOSS大人,而我們的BOSS大人是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生活鬼才,你要是不管他,他可能就會把自己養得骨瘦嶙峋體弱多病,計劃達成了人可能也沒了。
擅長做飯且溫柔的蘇格蘭就很适合去當BOSS大人的新保姆,起碼能保證太宰不被養死,于是洗腦後的諸伏景光順理成章的應征上保姆一職。
諸伏景光面無表情推開門,沒有太大的粉塵,之前請了靠譜家政打掃過,但一些犄角旮旯還是積了點灰。
“拿清水把這些地方擦一邊吧!”
太宰拍去指腹的薄灰,吩咐道。
看着卧底忙碌的身影,兩瓶真酒舒服了。
他低聲問:“你給他打了什麼?”
貝爾摩德偷偷遞給他一個小瓶,太宰打開聞了下,沒有特殊氣溫,又嘗了一口,甜的。
葡萄糖。
怎麼樣?貝爾摩德眉飛色舞,用眼神問道。
太宰點點頭,回她一個微笑。
非常棒。
一無所知的卧底兢兢業業幹着保潔的活,完全不知道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洗腦藥劑。
貝爾摩德都有些憐愛他們了,應該把卧底列為國家一級好職業。
在心腹不夠用,下屬太廢物的情況下,卧底可不就是那兢兢業業幹一行愛一行的好人類嗎?
伴着貝爾摩德憐愛的目光,諸伏景光擦了玻璃,拖了地闆,整理了床墊,還順帶做了個飯。
兩人嘗了一口,好吃哭了,太宰治愈發覺得留下諸伏景光真是個好主意,不想當好卧底的警察不是一個好廚子,他們都受夠組織二十年如一日的三餐,菜單是朗姆二十年前寫的硬是一個字沒變過,若非意外琴酒都不在組織吃飯。
吃完這頓飯,太宰癱在沙發上,對正在與碗筷奮鬥的諸伏景光說:“蘇格蘭,你好樣的。”
蘇格蘭微微一笑,“您喜歡就好。”
他隻當這是一個小插曲,完全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