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武裝偵探社成員,家裡養了二十個孩子,副業是寫小說,有一段不足為外人道的過往。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對他來說,向太宰治推薦他的書應該更重要一點。
“呃……”太宰沉思兩秒,沒接他的書,嚴謹道:“如果我拿了書你打算做什麼?”
頭上呆毛被風順着撸一遍,酒紅色發色的男人平靜的回答:“把你帶回偵探社。”
“綁架嗎?”
“不。”男人搖搖頭,“我已經金盆洗手了。”
“而且你這個樣子在外面,太危險了。”
實在是太危險了,和港口mafia先代一模一樣的臉行走在橫濱街頭,簡直就是一千五百米高空無繩蹦極,存活率隻有99.99%。
不了解他的内心活動,太宰治讨價還價,“兩本,《世相》我也要,送我我就跟你走。”
織田作之助買下兩本書送給他,太宰抱着書聽話的跟着人走了,壓根不問問他口中的偵探社在哪。
意外的好拐呢!
街上看不出來,偵探社裡的氛圍就嚴肅緊張多了,盡管不明顯,但眼底的青黑出賣了他們,他們已經很久沒有睡個好覺了。
港口mafia先代首領死亡那天,武裝偵探社闖入港|黑大樓,不久後先代首領死亡,很難聯想不到先代的死與他們無關。
港|黑家大業大,涉及範圍之廣令人無法想象,中原中也繼位後用了一個星期才勉強把港口mafia的勢力運用明白,先代首領的步子邁得太大了,大就算了還雜,關鍵他還能站穩,真想看看把他腦子解剖出來研究一下。
先代用了四年時間,把港口mafia融入所有人生活,大到軍火輪船,小到零食電視,處處都有港口mafia的身影。
一旦港口mafia出事,橫濱乃至立本都會爆發大危機,影響最深的絕對是普通市民,普通人數量最多,也是一個國家的根基,根基不穩,後果不堪設想。
這樣一個龐然大物對付武裝偵探社是很簡單的,可中原中也就是不肯給個痛快,像貓抓住獵物般玩耍一番才肯吞吃入腹。
這種惡劣的行徑使武裝偵探社長時間處于精神緊繃的狀态,不免感到心力交瘁。
港口mafia對敵人嚴刑拷打快刀斬亂麻,對叛徒則嚴懲不貸心狠手辣,無論哪種都講究一個快準狠,偏偏對偵探社是軟刀子割肉,精神與身體的折磨都有了。
這已經不是報複了,簡直就是折磨。
其他人也不是瞎子,港口mafia對偵探社的态度足夠明顯,旁人避之不及,就怕入了中原中也的眼一齊卷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戲碼中。
最直接的反映是——武裝偵探社沒有生意了。
沒有生意就沒有收入,沒有收入就發不出工資,沒有工資就買不起筆記本鋼筆零食和無花果,為此國木田列出一系列處理方法,然後他頭一次體會到過街老鼠的感覺。
聽到他是武裝偵探社成員,所有人都避之不及,仿佛他身上帶有緻命的病菌,他走過的路店家還要專門撒豆去晦。
這也是織田作之助寫小說速度這麼快的原因,因為陷入經濟危機啦!
孩子都是吞金獸,他有二十個吞金獸。
錢是唯一一個能威脅貧困鴿子精的武器。
織田作之助推開門,“我帶了客人來。”
“有委托?我——”無所事事了很久的國木田獨步立即起身,不顧形象的探出半個身子伸頭張望,在看清客人的臉的時候,他口風陡然一轉,“我突然有點事,織田麻煩你過來一下。”
織田作之助走到他面前,問:“怎麼了?”
國木田獨步:“你怎麼把他帶過來了!”
紅發男人順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在街上遇到就把人帶了回來,他一個人在街上很危險。”不管這個人是不是港口mafia先代首領,讓他一個人到處亂跑都不是一件符合人道主義的事情。
伴随先代首領的死去,他的一些情報也流出來,其中就包括先代首領的長相。
先代首領死的時候才22歲,大學剛畢業的年紀成了籠罩在立本頭頂的陰影,在那個無論幹什麼都覺得年輕的年紀,先代選擇死亡。
在死前,他與織田作之助單獨見過一面,那個年輕漂亮的家夥就站在椅子上,渾身上下都散發黑暗的氣息,他說了一大通織田作之助聽不懂的東西,他注意到那人眼底濃郁的黑眼圈,沒有兩三年是熬不出那種顔色的,然後就是拔槍對峙,再聽到他的消息是在他死亡後。
或許他不該那麼過分。
織田作之助有時候會這麼想,可他會産生這個念頭也是基于先代首領對他沒有危險的前提下。
不過這個想法隻是匆匆略過,并沒有留下太多痕迹,因為那個人已經死了嘛!
再怎麼樣也隻是見過一面的陌生人。
太宰正好奇種在盆栽裡的植物,他摩挲柔軟的葉子,好奇道:“這是什麼,綠蘿?”
宮澤賢治:“不是,這是番薯葉,你想吃嗎?這個用來清炒吃起來很嫩的。”
太宰看這陽台小小的花盆,很真情實感的疑惑,“土裡的番薯能長大嗎?”
“能啊,就是個頭小了一點,不過味道很好。”少年非常熱情的款待他,完全不像旁邊那個一本正經到有些呆闆的家夥一樣恨不得把他的皮扒下來看看他的靈魂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