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澤賢治端出一盤熱氣騰騰的番薯放到太宰治面前,努力安利,“你嘗嘗看。”
太宰小心撕開被烤得流蜜的番薯皮,白色蒸汽從破口冒出,食物質樸的香味鑽入鼻腔,他看看盤子,問:“沒有勺子嗎?”
“欸!番薯不是直接吃的嗎?”
兩人面面相觑,眼裡是同樣的迷茫,兩種不同的思想在碰撞。
國木田看不下去科普道:“立本有些地區吃番薯這類東西習慣用勺子,這樣既不髒手還能維持優雅的儀态。”
不過番薯這類食物立本人再喜歡也不會多吃,吃倒是沒有硬性指标,但吃完之後……總歸是失禮的行為。
“好,我去給你拿勺子。”
宮澤賢治是個善良熱心的少年,立馬給太宰一把勺子,“現在可以吃了。”
可我一般都是用木勺。
太宰捏着鐵勺纖細的勺柄,沒機會把這話說出口,聽上去總覺得在挑刺。
算了,一個勺子而已。
“喏!”一柄木勺伸到他面前,順着向上看,一個戴獵鹿帽的偵探咬着pocky,聲音含糊不清,“你是想要這個對吧,沒用過的。”
太宰治接過勺子道了聲謝,捏着勺子遲遲不動。
江戶川亂步:“你為什麼不吃?”
太宰治冷靜指出:“你為什麼一直看着我?”
偵探冷哼一聲,“因為我要替社長看住你!”
偵探比東京那個假小孩還自我和幼稚,也比假小孩厲害。
他的眼睛大而明亮,犀利幹淨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一切真相,江戶川亂步目光移到太宰治臉上,面上第一次露出類似疑惑的表情,旁觀者的心也跟着提起,這是亂步先生,這可是亂步先生!
終于,他張了張口,吐出一個音節,“你……今年才20歲?”
“嗯哼。”
偵探有些發懵,轉頭去找自己的眼鏡,片刻後,他戴着普通的黑框眼鏡出現在太宰治面前,他捏着鏡框,身後鬥篷簌簌飄動,白光彙集到他身上,太宰被刺得眯起眼睛,周圍光線都弱了些。
“異能力——超推理!”
太宰好奇的碰了下他的頭發,旋即被拍開,“你今天才來到橫濱,剛過完二十歲生日不久,坐船來的,你有失憶症,來橫濱是為了……”
心裡憋着一口氣,江戶川亂步難得細緻的講述太宰治的行蹤,旁邊三人氣氛組一樣點頭鼓掌,聚光燈和風扇就藏在腳邊。
太宰鼓掌,聲音贊許,“你好厲害,那麼我想問問你知道我應該去那裡找回記憶?順帶告訴我為什麼你們剛剛為什麼那麼吃驚嗎?”
江戶川亂步沉默了,一分鐘後他洩氣的抓亂頭發,聲音沮喪,“名偵探不知道。”
他看上去很難過,零食都不吃了,“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線索,應該是你自己抹除了。”
太宰點點頭,“看來我還是很厲害的。”
他誇小孩的姿态太明顯,江戶川亂步壓根不想理他,“虛僞,你明明已經知道了。”
“大概吧!”太宰故意不把話說滿,興緻勃勃湊上去騷|擾江戶川亂步,“不猜猜看嗎?這種經曆對你來說也很難得吧!”
“不要!”被煩的受不了,偵探拿起桌上的大福塞進他嘴裡,“名偵探生氣了,你就不要再說話了。”
距離太近,太宰治躲避不及,被塞了滿嘴。大福表皮軟糯光滑,水果酸甜可口,大福是江戶川亂步最喜歡的一家,奶油被塞得滿滿的,活像個憨态可掬的白胖子,一咬奶油直接從嘴角溢出。
耐心把嘴裡的大福吃掉,太宰治評價道:“太甜了。”
自己最喜歡的甜品被人這麼诋毀,江戶川亂步忍不了,他顧不得自己還在生氣,拍桌而起大聲抗議,“大福能有什麼錯,肯定是你自己的問題!”
太宰平時也是被所有人高高捧在手心裡,有記憶起從來沒人敢對他大聲說話,脾氣一下子上來,同樣一拍沙發——他怕疼才不拍桌子——大聲嚷嚷起來,“明明就是大福的錯,放那麼多糖肯定是想讓我得糖尿病最後腎衰竭而死,這是謀殺!好惡毒!”
雖然不知道大福和謀殺有什麼聯系,但隻要長眼睛就知道他們兩快打起來了。
“亂步。”銀發武士走進門,眼神在太宰治身上停留,卻是再問江戶川亂步:“你們怎麼了?”
“我們……”
太宰先發制人,“說不過就叫家長,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卑鄙!”
國木田獨步扯着他的衣服很想把他嘴堵上,欲哭無淚,到底誰欺負誰啊!
偵探社現在一共七個人,六個是偵探社成員,太宰治憑一己之力在别人的主場上把偵探社的核心說得節節敗退,厲害,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