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明顯的異常是天氣轉換。
昨天還豔陽高照,冰激淩賣得熱火朝天,今天就秋風瑟瑟,凍得人胳膊腿一陣抖。
每個早晨出門的上班族打開門感受秋日特有的涼意通通表情一僵,轉頭去換衣服。
中原中也剛下飛機,他才從法國回來,對立本的氣溫并不敏感,隻以為自己記憶錯亂,沒把天氣當回事。
但是他不知道總有人會告訴他的。
“你是說昨天還是夏天今天就到深秋了?”中原中也表情古怪,打開手機看上面的日曆,是秋天沒錯啊!
“你是不是太累了。”他委婉提出。
記憶都錯亂了。
下屬用力搖搖頭,“不可能,我垃圾桶還有昨天吃剩的冰激淩包裝,肯定出問題了。”
下屬自他加入港口mafia就歸他管了,對中原中也也算熟悉,是難得的老人。
中原中也就是成為首領也比曆代要更寬容,這并不意味着他沒有雷霆手段,隻是他不常用而已。
聞言他擰眉,額頭隆起一道道山巒,揮揮手,“我知道了,你……”
“首領!”有人敲門。
“進來。”
來的人穿着華美的和服,長發披在肩後,眼神冷漠空洞,她手裡抱着一疊資料。
“什麼事?”
泉鏡花看看下屬,沉默不語,下屬知情識趣的離開。
“說吧!”戴着黑色皮制手套的手輕輕敲擊桌面。
小姑娘把手裡的資料遞給他,“我們發現了……先代首領的……”
話沒說完手裡的東西就被奪走,中原中也力氣很大,泉鏡花手臂一麻,但她沒叫一聲,仍舊沉默着。
資料被快速翻閱,一目十行,直到視線落到那張熟悉的容貌。
太宰治站在紅毯上,表情漠然,漂亮的臉上一片空白,身後跟着保镖,圍在外邊的記者舉着幾十萬的儀器拍照,炸亮的閃光燈定格在一瞬間。
那個混蛋……比中原中也記憶裡要年輕不少,有活力而不是死氣沉沉,眼裡有光而不是黑暗虛無。
和中原中也記憶中十六歲之前的模樣很像,隻不過更任性頑劣,後者應該是别人給慣着,這家夥最會的事情就是上房揭瓦。
“…………”
久久沉默,泉鏡花溫順着低頭,她永遠猜不到首領在想什麼,這可能是那條紅圍巾的詛咒,得到它的人總會失去什麼。
他們都和以前不一樣了,但照片上的太宰治卻仿佛留在過去,時間對他格外仁慈,溫聲提醒他們舊時的模樣。
中原中也站起身直接使用重力飛起來,手裡的資料也沒忘,他應該是在生氣,直到泉鏡花聽到他說:“老子要去挖了那個混蛋的墳!”
泉鏡花:“!!!”
首領你要幹什麼啊首領?!你說你要挖什麼?!那是太宰先生的墳!!!
中原中也行動力滿分,污濁足以支撐他挑戰不可能,無論是五分鐘到海邊還是兩分鐘無工具挖墳。
太宰治的墓地是早就準備好了的,這個混蛋早就計算好了一切,包括他死後的歸宿。
墓碑中原中也沒動,萬一太宰治真死的透透的他也省得再訂制一塊。
這位曾把黑暗籠罩立本上空的無冕之王他死後的歸宿極其普通,一口普通松木制成的棺材,周圍散着幹枯的花束。
中原中也陰沉着臉一腳踹開他的棺材闆,刹那間,黃玫瑰砰地炸開,零星花瓣成了一場雨。
“surprise~”
熟悉的帶着戲谑的聲音響起,中原中也利用異能在空中飄浮,玫瑰花堆裡找了半天,在于掏出一張嵌着錄音的白色卡片。
卡片上畫了個戴帽子挖墳的Q版小蛞蝓,還噴了木質調香水,不過積壓在地下時間有些久香氣若有若無,并不明顯。
中原中也捏着那張卡片,怒極反笑,“好,好極了!太宰治……你死定了!!”
白色卡片被揉成一小團,巨大的力道使它們發出吱呀吱呀的哀嚎。
*
江戶川柯南自那天起再也沒有見過太宰治。
去敲門也沒有人應,電話打過去出來沒有接通的時候,日常經過的小路,時常跳入的河流,甚至不常去的工位,他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找不到一絲半點蹤迹。
當一個人失去線上聯系後你可以完全當他死了。這是不知誰說過的玩笑話,江戶川柯南切實感受到這種感覺。
太宰治這個人,他……真實存在過嗎?
小偵探拿着手機迷茫無措的聽着一連串的盲音,現在他總算體會到以前毛利蘭的感受,你在乎的人突然失去全部蹤迹,無論那種方式都無法再度聽見他的聲音,無力感席卷全身。
天大地大,你又能在哪裡再次找到那個人呢?
這還是在交通發展迅速的當今,放在以前呢?
那個車馬勞頓的過去,一次分離注定無法再見。
不過很快他就沒有那麼多想法了。
警.笛長鳴,紅□□光閃爍,從白天到黑夜,到處都是案件。
這個世界突然就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