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夜幕降臨。
數十輛外勤用警車一字排開,悄無聲息地湧入了澀谷十字路的大街小巷。
悄悄調集的片區巡警相視一笑,心照不宣地維持着夜色下的霓虹與安甯。而另一隊的刑警也已經整裝待發。
“注意,3、2、1——,破!”
随着信号頻道裡“嘭”的一聲巨響,除了最先定位的那個監視窗口外,另外十扇門共計十個疑似據點的大門被同時破開。
訓練有素的警視廳搜查科刑警并機動隊們一股腦兒地湧入。
“不準動,警察!”
一片搖曳的黑暗裡,數道兇徒猛地爆起,伴随着一疊聲的痛呼和怒罵。
“哎呦!”
“什麼鬼!”
“靠靠靠——自己人自己人!”
“别聽他們的,狡猾的兇犯!”
無數筋肉扭打成一團,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這其中,自告奮勇的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自然在列,他們雖穿着常服,内裡卻已經換上了防彈衣——門扇一開就一馬當先沖了進去。
室内有個熟悉的金發背影一閃,緊接着燈光就滅了下來。
“誰?”
“什麼?”
“啊!”
黑暗裡,
兩人虎撲熊抱、腰子翻身、默契非常地上下其手,猛地把沖他們奔來的家夥給摁倒在了地上。
“不許動!”
盡管心中已經察覺到了些許不對,但多年的訓練還是讓兩人盡職盡責地控制住了房間内的“兇犯”。
等到所有人都緝捕到位,排排坐拷在了一起。才有警員後知後覺地打開了公寓内的大燈——一瞬間,眼角烏黑、身形狼狽的公安和神采奕奕、兇神惡煞的刑事課幹員們臉對上了臉。
降谷零:……
諸伏景光&松田陣平:???!
名為風見裕也的公安領隊眼鏡□□碎了半邊,從雙手被拷的狀态擡起頭艱難解釋:“公安辦案,懷裡有證件、桌上的資料不要看。”
他說這話時,目光難言地死死盯着為首的諸伏景光和松田陣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罵些什麼。
同一時間,通訊裡陸陸續續傳來其餘各隊的消息。
“報告長官,這邊說他們是MI6,申請情報豁免。”
“報告長官,是克格勃……喂、别動了!”
“報告長官,他們出示了FBI的證件,申請豁免。”
“報告長官,這邊說是CIA……”
“……”
搜查一課刑警:……合着這是捅了特工窩了是吧?
··
雖然狀況詭異,但職責所限,一群自稱為各國特工的家夥們還是被押送回了警視廳。
審訊之時,幾國特務在警視廳狹長的走廊裡狹路相逢,彼此的面目都有幾分猙獰難言。
日本公安方面倒是還算輕松,畢竟是本國事務,很快便有理事官匆匆趕來交接,可其餘幾國就沒那麼容易了。
特工的存在更多的時候并不能見光,更何況是這種保密級别較高的監視任務,這些特務機構之間有些甚至壓根兒就不知道對方的存在,更何況是對于潛入國本身了。
要不是襲擊警視廳警員可能涉及到國際事務,否則抓捕行動可不會這樣順利。
不過哪怕是這樣,現在這群訓練有素的各國精英特工們也隻能像是幼稚園等待家長接送的小朋友般等着他們的長官前來撈人了。
倒是另一邊,久别重逢的某警校三人在審訊室裡面面相觑。
半晌,
“那位白鳥醫生對你們說了什麼?”
“你們沒事去監視人家心理醫生幹什麼?”
兩方異口同聲地開口,又雙雙沉默。
趁着上面的長官們打機鋒的間隙,還是降谷零率先開口了:“任務所限,我沒辦法和你們解釋。但有一點我可以保證,白鳥覺是個危險的家夥,這次之後還是盡量不要和她扯上關系了。”
他擰起眉頭:“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和你們說的,但看今天的狀況你們也能知道,一次性招惹這麼多特務機構注意的家夥又怎麼可能簡單?”
聞言,諸伏景光卻難得地反駁了好友的觀點:“不,白鳥醫生不是什麼壞人。”他搖了搖頭,止住降谷零欲言又止的話頭,開口道:
“我不知道你那邊究竟是得到了怎麼樣的情報,但有一點我可以确定。哪怕白鳥醫生隐瞞了些什麼東西,但那也不會對其他人造成什麼危險。這點是我作為她的患者切身體會到的,一個盼望着别人變壞的家夥是絕對難以切身實地地為他人療愈精神的。”
諸伏景光擡眸,直視着降谷零的雙眸:
“而且,如果你們已經有了實打實的證據,就不應該是監視而是直接抓捕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