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白鳥覺繼續帶着繼國緣一在各地遊曆殺鬼。
被惡鬼臨死前的咒罵和幸存者劫後餘生的哭嚎所連成的日子逐漸串成了一條長長的線,倏忽一下便溜走了。
七年時間匆匆而過。
在這個世界食人的惡鬼是一種普通人難以力敵的存在。
它們擁有堪比金剛狼那樣誇張的自愈能力和不死性,除了畏懼陽光與紫藤花外幾乎毫無弱點。
頑強程度甚至讓白鳥覺曾一度懷疑它們是歐美片場那些蒼白高傲吸血貴族的近親——
日輪刀就是解決它們的銀子彈和十字架,紫藤花就相當于它們避之不及的大蒜;而為了斬殺它們以人類之軀持之以恒戰鬥着鬼殺隊成員則是吸血鬼獵人。
「吸血鬼·日本戰國版·DLC加載成功!」
白鳥覺自娛自樂地想着,在面前某隻尖叫得像個小姑娘似的惡鬼面前露出了個微笑。
惡鬼:……我确實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但另一方面非常不幸的是,遊蕩在戰國的這些惡鬼又比那些技能死闆的吸血鬼老古董們難搞太多。
食人鬼就像是三流網遊的不顧平衡性代碼一抽亂出的bug,除了變态的身體強度之外,很多實力強大的鬼還會覺醒一種名叫血鬼術實則超能力的麻煩東西:
上到飛天遁地、下到幻影移形,更有甚者還能蠱惑精神乃至操縱元素……總之應有盡有、煩不勝煩。
内容主打一個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它們做不到;其複雜與麻煩程度甚至不亞于搬來了整個超英大隊!
白鳥覺有時候殺鬼時,心中總忍不住暗自吐槽這些個血鬼術的過分逆天、甚至都遠超過當前科技樹能達到的最大水平了。
說真的,如果不是鬼這種東西和人類之間有着食物鍊上的結構性矛盾,她覺得很多鬼甚至單單憑借着血鬼術就能給日本社會革命來個一鍵加速!
諸如空間類的血鬼術完全可以讓整個日本搞起大物流貨運,而那些像什麼噴火造冰吐水之類的血鬼術更是可以造福畜牧養殖或者遠洋捕撈,再不濟用那些個精神類的直接影響政局左右國家發展也不是不行……
噫,這歪點子可千萬不能讓那個名叫鬼舞辻無慘的屑家夥知道了!
白鳥覺嫌棄地甩開手上的一捧殘灰,歸刀入鞘,結束了今晚的殺鬼日常。
黑色的鎹鴉自天空盤旋幾匝,大聲喊着:
“南南東,南南東。鍛刀村,休息、速歸!”
随着斬鬼數量的增多,白鳥覺和鬼殺隊的接觸也越發密切,最後幾乎是被默認為了最高等級的隊員。
這個民衆自治組織具體人數并算不上太多,成員們折損換代的速度也很快。
唯一不變的是背後支撐着鬼殺隊的那支據說是傳承自平安時代的名門望族伊藤氏,以及那份流淌在每一位隊員心中、那親近之人被鬼殘殺後蝕骨的憤恨。
鬼王 鬼舞辻無慘的名字就是白鳥覺從鬼殺隊目前的當主伊藤熙哉那裡得知的。
據他所述,鬼舞辻無慘作為他們一族的先祖,是最初誕生的鬼、也是是所有鬼物的始祖。
換句話說,是經由他分出的血液、才使得其他人變成了鬼。
而在人類變鬼之後,這位鬼王也仍對他們有某種強制的約束力。
「好的,大BOSS預定!快快準備集合打團!」
白鳥覺很想這麼說。畢竟這些年随着她斬鬼數量的增加,雙瞳的修煉卻到了某種瓶頸。
無論她再怎樣努力,大明鏡琉璃瞳深處的能量增長都微乎其微,世界壁對于無限寶石的封印更是牢不可破。
某種意義上這提醒白鳥覺必須要盡快完成這個世界的主線任務「斬殺鬼王」才能徹底得到世界的承認回歸現世。
但偏偏這位作為大BOSS的鬼王鬼舞辻無慘最突出一個特點就是——
能苟、能苟、特别能苟!
惡鬼随着實力的提升,本就能對自身的外貌做出不同幅度的調整;更别提腦子靈光些的鬼還會主動和人類混居、并且刻意控制進食的數量和頻率以免暴露。
所以要在這樣一個戰禍年代找到鬼王幾乎等同于要在上億的茫茫流民裡撈出一個外貌能力都未知的人,這說是大海撈針都算是擡舉。
而且最最惡心的是,這位苟中之苟的鬼王的行動時還會借用空間類的血鬼術隐蔽行蹤。
白鳥覺這些年在伊藤熙哉的情報分享下,一直兢兢業業地統計着各個地區的鬼物分布情況,試圖根據這個抓住鬼舞辻無慘的尾巴。
但她最後卻發現很多時候鬼物的增長并無明顯的規律,今天在長崎、明天就到了福島、後天又轉了個大圈返回高知……很多時候看上去就像是鬼舞辻無慘打一槍便換個地方,去哪裡轉化誰全憑心情。
這糟心的随機性讓白鳥覺想要虛空索敵都困難。
所以白鳥覺後來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追在鬼舞辻無慘轉化鬼物的屁股後面砍。
然而不知道這屑家夥是察覺了她的存在還是單純地運氣太好,幾年過去白鳥覺仍是沒找到半點兒開BOSS打團的機會。
喂喂,幸運E也不要用在這種地方吧?!
這讓白鳥覺很是郁悶,隻能拿緣一的毛茸茸的頭發撒氣。
他們二人此時正并行走過奈良城的長街。
在又一次重複過找鬼三小時殺鬼兩秒鐘的常規操作後,白鳥覺神色恹恹地薅了一把身側少年長及腰際的頭發——蓬松柔暖、手感頗好。
繼國緣一微微垂過頭來看向她,緊了緊肩頭的市松紋包裹,眸子偏移的幅度裡似乎有一絲困惑。
周遭木樓宮阙次第亮起,華燈初上,街市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