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桌會議」。
緊張的氣息彌漫。
冰針般尖銳刺痛的千億視線浸透幽綠毒汁,以幾乎要立時于此殺死對方的深邃惡意彼此攻襲,但囿于地勢限制——可憐的别墅牆壁已然瑟瑟發抖,無聲哀嚎着祈求「你們别打啦!再打我就當場死給你們看!」——隻得不甘地作罷。
嘴角噙着禮貌的标準微笑,戴着日常溫柔面具的卡俄斯,此刻眼神極為冰冷,毫無一絲笑意。
祂以極為傲慢的态度朝着會議桌的彼方微擡下巴,意思很簡單:你待如何?
被成功激怒的小小淺藍果凍團拍案而起,率先發難。
「叽啾!叽啾叽啾!」
可惡!本體竟然趁崽崽不在的時候偷跑!
卡俄斯冷哼一聲,顯然不屑于回應小章魚的指責。什麼叫偷跑,昨晚祂不過是在滿足老婆的需求罷了,秦鶴想要祂,祂就做了,僅此而已。
小章魚怒氣上湧,看似柔軟可愛的短短觸手啪地一聲擊在桌面,「咔」,材質堅韌的台闆深面隐秘地裂開一小道縫隙。
「叽啾!」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雖說小章魚是被本體主動分出來的、具有獨立意識的僞體,但無論本體僞體,畢竟是意識雲共享的同一存在,某一個體在想什麼,有些什麼小心思,群裡的大家都一清二楚。
不要臉!本體偷換概念不要臉!多大的臉能說出這種話!還用這麼暧昧的形容詞,是老婆主動想和祂親密貼貼的嗎?!
襟懷坦白的老婆在努力增強精神力,卑鄙無恥的卡俄斯在幹嘛?
祂饞老婆身子,祂下賤!
寡廉鮮恥的英俊無賴卡俄斯優雅微笑,任憑小章魚無能狂怒,八風不動古井無波。
随它怎麼無能狂怒,反正祂已經拿到了老婆親發的入場券,和老婆随時貼貼的美好日子就在眼前,一隻小崽崽的崽崽飛踢不足挂齒。
劍拔弩張的對壘之中,有氣無力地癱在座椅上的大黑觸手格外安靜,顯得有些惹眼。
小章魚看看向來與自己穿一條褲子、共同反對本體暴政,今日卻反常地一言不發的盯盯怪,小章魚氣不打一處來,轉火!
「叽啾!」
崽崽昨天是不在,但每時每刻都在窗外陰暗爬行狂盯老婆的大黑觸手就在第一現場耶!
你怎麼就不敢跟本體幹一架呢!
大黑觸手抖抖觸手尖尖示意自己投降。
它才是本次事件的第一受害者。
窗外的它是目擊了卡俄斯勾引老婆的現場沒錯,然而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就被本體制裁了。
卡俄斯強行壓制了盯盯怪,命令它在深度精神力結合的沖擊中護住整棟别墅。
夜很深很冷,房間内缱绻火熱,保镖盯盯怪在凜冽寒風中空虛寂寞冷。
本該在特制的精神力治療室中進行的精神力結合,因卡俄斯的急不可耐,在祂的房間就匆匆開始了。
若單單是卡俄斯的房間炸了也就罷了,誰管祂啊——倒不如說炸了更好——但心機的本體選擇住在老婆隔壁,總不能讓老婆的房間也受連累。
老婆與本體親密貼貼一夜,被迫在窗外全程守護的盯盯怪,頹了。
它的老婆嗚嗚嗚,被本體玷污了。
失去夢想的盯盯怪喪喪趴。
「叽啾……」
同樣失意的小章魚與盯盯怪抱頭痛哭。
你辛苦了,崽崽昨天不該走的!要是崽崽早點回來,在門外叽啾叽啾吸引老婆注意力,或許還能喚回老婆。
對此等妄言,卡俄斯挑挑眉。
不可能的。
祂不會允許,與老婆共度的甜蜜夜晚被任何存在驚擾。
即使小章魚趕回來,也隻會被他壓制禁锢,屈辱地趴在門口聽祂和老婆貼貼。
和今天蔫得不行的盯盯怪一樣。
誰叫祂是本體的聚合體呢?
……何等卑劣的家夥。
受到來自本體的惡劣挑釁,小章魚反倒冷靜下來。
它整理好姿勢,沉靜地端坐,擡頭直視着卡俄斯的眼睛。
「叽啾。」
巧言令色哄騙引誘他、趁他睡去肆意輕薄他,不過是想滿足自己卑劣的欲望。
他可曾有一次說過愛你?
卡俄斯神色丕變,無謂的假面寸寸碎裂,露出其下鋒利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