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去過,聽之前進去的隊友描述,那就是一個很大的蓄水池,有點像一個圓柱形遊泳池的樣子。感染者白天是休眠的狀态,都聚集在池底睡覺,如果不是強烈的刺激很難叫醒它們,但如果有了守護者的信息素,我不确定它們是否會蘇醒,”尼缪快速回答,“至于守護者……我見過的那兩隻都是在白天,看起來它們很清醒。”
“我在醫院見過的那隻,行動比其他感染者更快,速度和你差不多,”白棘看了一眼走到另一邊沙發坐下的尼缪,“後來幾乎整個醫院的感染者都出來了,所以推測它的影響範圍至少是一個醫院大樓。”
見兩人已經沒有别的有效信息需要交換,白棘随即起身準備離開。
“我這幾天會去找另一個領地看看能否一起行動,那邊也可以提供些熱武器和武器支援,你那兩個物資庫裡沒什麼好用的熱武器,”見白棘準備離開,尼缪随即站起身,“下周這個時間你來找我吧,就在那個十字路口,你那邊其他相關人員也可以一起帶過來,如果我能和另一個領地的人溝通好,我也讓他們過來。我們找個附近的商鋪,行動前我們需要很多次讨論。”
白棘點點頭,走到門口穿上外套,并未再多說什麼,開門走出集裝箱。
這一次商讨,情況并沒有太多進展,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也許可以聯合另一個領地的力量。畢竟白棘自己的領地,那領主實在不太靠譜,他身邊的幾個馬仔看樣子也幫不上什麼忙。
但除了這些,白棘還需要考慮很多,她想盡量做到萬無一失。
一路上白棘思考了很多方式,卻依然沒什麼頭緒,回到領地才下午2點,見時間還早,她考慮了一會,索性找到亞伯拉罕和瑪可辛,聚集到自己的小屋裡。
這件事,她計劃了很久,也想過很多可能性。她知道現在就與隻有醫院那一次合作的兩個人說清楚這件事很冒險,但如今計劃已經開始,而她,非常需要更多的人來加入。
瑪可辛是自己過來的,她那個廢物丈夫瑞克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這點在醫院時,衆人就已經看得很清楚。每次行動瑞克總是縮在離其他人很遠的地方,一副随時準備抛下衆人跑路的樣子。
正好,瑪可辛一個人過來,也打消了白棘的疑慮,她并不希望瑞克進入自己屋子。
至少瑪可辛和亞伯拉罕,在上次醫院的行動中的表現,讓白棘有了更多信任。而剛從尼缪家裡出來的白棘,一路上也在思考自己之前的處理方式。
如果覺得某個人可以成為隊友,那就信任他。尼缪是這麼做,曾經在那個世界的白棘,也是這麼做,隻是在這樣的末世下,她需要考慮的實在太多了。
白棘看向坐在沙發和壁爐前那張椅子上的兩個人,比起初見那天的局促,瑪可辛整個人的狀态似乎已經變了許多,如今的她,已經與那個有些唯唯諾諾的中年主婦,不太一樣了。
而亞伯拉罕,在這位長者的身上,自始至終呈現出的,都是沉靜與智慧。
“我請你們過來,是想聊聊後續的合作。”白棘下定決心,單刀直入說道,“我說的合作,不止是下一次的蓄水池行動,我說的是未來的合作。我要成為這個領地的領主,如果有可能,我還會走得更遠。我不認為目前的治理方式是正确的,而我有信心讓大多數人的生活,起碼比現在過得好。“
“我選擇你們,是我與現在的領主理念的根本區别。我知道在這樣的末日世界,擁有絕對力量的人一定是更受青睐的,但我并不認為隻有力量才是唯一的生存之路,而智慧,決斷,魄力,堅韌……這些,都是比力量更重要的東西,也是這個領地,甚至我們未來更多可能性的保障。”
“所以,我希望你們加入我,我不能承諾我們能走多遠,但,我希望我們能走到那個,我們的理想國。”
某個瞬間,白棘忽然覺得,自己真的能帶着萬千人的希望和夢想,舉托着那個沉重的理想國,去到一個更好的地方。
屋内一片沉寂,壁爐裡跳躍的火光,讓屋内另兩個人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在那個世界裡,我曾是高校哲學系的教授,哲學,在末日裡,應該是最無用的學科吧,”過了許久,亞伯拉罕終于第一個開口,“于理想主義者而言,每個人都有他想要的理想國,我們的理想國,或許不能成為所有人最期待的那樣。但我也同樣想要親自看看,一個不通過暴力與掠奪,一個尊重智慧與文明的國度,可以走多遠。”
“我加入。”亞伯拉罕擡起頭,眼神平靜地看着白棘,絲毫無退縮與畏懼。
白棘朝向他,亦是鄭重地點頭。
“我不相信人人平等那套,一個體系和分工明确的制度下,很難維持純粹的平等,”坐在沙發上的瑪可辛也直起身,仿佛下定決心一般,“我的生活從來一片狼藉,命運從不會眷顧每一個人。但我從不信泥沼會淹沒我,我雖力量單薄,但至少,我活了下來。”
“我會和你一起走這條路,我,加入。”瑪可辛看向白棘,眼神閃爍着堅定。